关浅浅神色忐忑的敛下眼帘,不敢直视母样不安的视线,“是……寅国公府四房的萧悯。”
果然是个噩耗,关母猛地站起身,她把手紧紧的贴在心口上,“你说的是南夫人的三儿子萧悯?”
“嗯。”关浅浅点点头,将她与萧悯初遇的情形也说了,“嬷嬷在家养病的时候,我心里惦记她,出府去探她那回,在途中遇到小流氓调戏,正是萧悯路过救了女儿和拂冬。”
听完关浅浅的话,关母直觉心惊肉跳,“什么?你竟被流氓调戏过?天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没告诉我。”然后扭头指着一旁的拂冬怒道:“你长了几个胆子,也敢随你姑娘瞒得这样好。”
拂冬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夫人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关浅浅也求起情来,“母亲,母亲消消气,求母亲不要怪拂冬,是女儿怕阿娘知道后担心,这才千万叮嘱拂冬不让她告诉母亲的。”
谅拂冬也不敢真瞒着她,可关母委实气恼,她手指头戳在关浅浅的脑门上,满脸的心有余悸,“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万一你的声誉被坏了,将来可怎么嫁人?”
又想到今日她被萧悯所救,这个季节衣裳穿得单薄,她落了水,萧悯下湖去救,那肯定是有肌肤之亲的啊。关母瘫坐了下去,将手里的帕子都要缴烂了,“浅姐儿,既然他能救你两回,看来这该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了,我就救去打探打探此人的禀性,若是可得,你的亲事也算是有着落了。”
关浅浅没说什么,关母又叮嘱了几句让她好好养着这样的话,便出去了。
她吩咐身边的心腹嬷嬷亲自去打探,然后在屋里来回渡了几圈后,直接去找了郁夫人。
胡夫人得到关母来找她的消息,连忙让燕嬷嬷把人请进来。
“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郁夫人一边开玩笑开口,一边示意关母快落坐,又示意燕嬷嬷赶紧上茶。
若是平日两妯娌见了面,关母还有可能与她往来消遣两句,可现在她根本没那个心情,愁眉苦脸的望着郁夫人,“我的好嫂嫂,我这心里都快愁死了,你就别消遣我了。”
看来是真有事,“别着急,慢慢说。”郁夫人的神色也摆正了些。
可是关母却是为难的朝屋里侍候的女使们望了一眼,燕嬷嬷很有眼力,立即就将那些人带下去了。
听到门棱扣响的声音,关母才把杌凳搬到郁夫人身边,压低声音开口,“今日齐恩候府的简二姑娘带着我们家浅姐儿去碧灵湖游玩,没想到浅姐儿不小心掉进湖里了,被寅国公府四房的萧三公子所救,嫂嫂,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说这流言要是传开了可怎么办?”
见关母如此慎重,郁夫人猜到可能是出事了,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浅姐儿呢,怎么样?没事吧。”
关母摇头,“大夫已经看过了,没什么事,嫂嫂,你快给我拿个主意啊,这事要是能捂住也就罢了,要是捂不住,可怎么办?”
“你都说了那么多人看到了,怎么可能捂得住,相信用不了多久流言就得满天飞了。”郁夫人正了神色,沉默了几息后又徒然道:“二弟妹,寅国公府的门第可不低哦,若是那萧悯品性不错,于浅姐儿而言也算是一桩良缘。”
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派人去打探,“不瞒嫂嫂,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是以让贴身的嬷嬷亲自去打探去了。想着若是人品过得去,也就罢了,若是人品欠缺,我的浅姐儿毁了名节,可就没有活路了。”
“浅姐儿自幼身体不好,亲事上多有坎苛,我知道这两年你心里很是焦急。”郁夫人与关母两妯娌关系还不错,是以能说些推心置腹的话,“上门求娶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不是门第太低,就是作续弦之妻,咱们浅姐儿是你娇养长大的姑娘,你自然舍不得让她低嫁去受委屈,可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浅姐儿身体不好,别说旁的世家大族,就是你自家有儿子,愿意娶这样的姑娘为宗妇吗?”
“那嫂嫂的意思,是即便那萧悯的品性有问题,也要把浅姐儿的终身托付给他吗?”
关母多少有些不甘心,她不怕自己的女儿在家做老姑娘,就怕她出门时被人指指点点让人看笑话。
“这些年来我疼浅姐儿可不比兰姐儿少,怎么可能愿意她的下半辈子所托非人?”郁夫人轻轻拍了拍关母的手背,“你也别太着急了,等你派出去的人打探了消息回来再说吧。”
傍晚萧悯回府的时候,南夫人发现他今日出府时穿的衣裳与回来的穿的不一样,好端端的怎么会换了衣裳?她派人去跟在萧悯身边服侍的随从打听,竟得知他今日到碧灵湖边救了一个落水的姑娘。
南姑母一时间紧张到不能自已,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给自己这三儿子找合适的媳妇,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真正可心的,那落水的姑娘是什么人?家世如何?会不会强要她的悯哥儿负责?
南姑母吓得慌乱不已,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杨嬷嬷,你快去,把悯哥儿再给我叫过来,我要问话。”
此时天已经擦黑了,杨嬷嬷不敢耽搁,迅速差人去三公子那里传话。
传话的人传得急,萧悯并不知道母亲因何事焦急的寻他,只有他身边的小厮有些不安的低头。
“混帐,还不与我跪下。”
将将见到阿娘,萧悯就被喝叱下跑,他先是一愣,跪下后回味过来肯定是今天的事传到母亲耳朵里了,可这也太快了吧。
“母亲息怒。”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回来竟然闭口不言,可知道万一祸事找上门来,弄得为娘措手不及该如何是好?”现在南家和寅国公府四房的日子似烈火烹油似的,谁不想往前靠一靠,她是真的很怕自己的傻儿子被有心人利用。
“你既是救了那姑娘,可知那姑娘姓甚名谁?”
萧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又不知道关浅浅是怎么想的,没得说出来毁人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