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悯再一次平朝着简筱玥拱手长揖到底,“想来近来京中那些关于关姑娘的流言简姑娘也是知情的,萧某斗胆,求简姑娘替在下带句话给关姑娘,萧某不才,愿聘关姑娘为妇,关姑娘若是愿意,萧某不日便会带着聘礼上门求娶。”
此话在简筱玥心里激起惊涛骇浪,她万万没想到萧悯见她竟是为了这件事,不由得眼里的冷意和抵触淡了几分,“你是真心的?”
“实不相瞒,这几日在下有空就会到关家附近徘徊,一直想找机会见上关姑娘一面,可关姑娘一直未曾出门,在下也不敢去敲关家的门,怕更加带坏关姑娘的名声。思来想去,便只能求到姑娘跟前来了。”
简筱玥一直盯着萧悯的眼神,在确定他眼中的情绪是真诚的,不似作假,她才轻轻开口问道:“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到底愿意替你跑这一趟,只是有两个问题还需先问问萧公子。”
萧悯看着她,一副请问的模样。
“其一,公子求娶关家姑娘,家中长辈可知晓?”
这个问题把萧悯给难住了,他沉默的时候简筱玥便知道了答案,“浅浅的身体情况不是京城的秘密,想来你肯定也是听说过的,你若执意娶浅浅,你家中长辈不愿意,你当如何?”
这个问题萧悯其实在来寻简筱玥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只是儿女亲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这样莽撞求娶,的确有些离经叛道。他深吸了口气,说:“我知姑娘并非是要为难在下才问出这样的问题,你也是全全为了关姑娘着想。求娶这件事我的确未曾家中长辈上禀,但有一点我能保证,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一定会让家中长辈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他的声音充满坚定,这点简筱玥觉得很难得,她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若是浅浅不愿意呢?”
这个问题萧悯来前坐在酒肆里也是想过的,他回答道:“若是关姑娘不愿意,那在下会想法子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尽量让京中那些流言减少对关姑娘的伤害。”
“你们寅国公府可不是普通的勋贵之家,一直圣宠不断,你的兄弟们个个都争气,要是因为你的缘故连累了他们的名声,他们能轻易饶得了你?还有,你身上若是有了污点,将来议亲也是要受磨难的,这你都愿意吗?”
“我一个大男人,受点磨难怎么了?只有关姑娘能好,我怎么样都是愿意的。”
真是个傻小子啊!这二人若是能成,关浅浅下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
简筱玥对于萧悯的回答感到很满意,但她并未在脸上表露太多,“我不能保证浅浅会给我什么答案,萧公子,你且先回去吧,一旦有了消息,我会以我兄长的名义给你递信儿。”
不论如何,简筱玥算是答应了,萧悯松了口气,“感谢简姑娘大恩。”
事不宜迟,简筱玥在萧悯离开后不久,就吩咐人套了马车前往关家去了。
彼时关浅浅正神色戚戚的歪在窗前发呆,关母已经派人打探过萧悯的底细了,萧家的确是个顶好的去处,可正是因为这样,倒叫她更不知要如何行事了。只能再一次去见了郁夫人,郁夫人说想让关母去探探关浅浅的口风,若关浅浅点头,她就豁出脸去寅国公府走一趟。
偏偏这几日关浅浅的身体一直恹恹的,像是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她试着开口提了提萧家公子,关浅浅的一张脸瞬间就白了,关母只好闭了嘴,不敢再提。
她担心关浅浅出事,日日都让大夫来诊脉,但也实在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拂冬把药都端出去大半碗,关母急得不行,走到她身边,“你怎么就喝了那么点儿药,浅姐儿,你在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能吃得消?难道你真想让阿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关浅浅没理会关母的话,依旧呆呆的望着院子里那株已经快把花落尽的桃树。
“你到是说句话啊!”
关浅浅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阿娘,我这副身子,吃再多药下去不过都是热水浇在大冰块上,治标不治本,何必让我吃这苦苦的汤药去遭几分罪受呢。”
“我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能说如此丧气的话?”关母拉过自家女儿面对着自己,“你好好看看我,你就不能为了阿娘多争口气吗?”
关浅浅的脸上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情绪,她难过的低下头,正要说什么,有女使进来禀报说简筱玥来了。
关母立即吩咐人将她请进来,她知道简筱玥是女儿的闺中密友,正好请她好好劝劝浅姐儿。
简筱玥一进门,就闻见屋里一股极浓的药味儿,前来迎她的关母也是眼中含泪,她肯定是在关浅浅面前哭过了。
“给伯母请安。”
关母伸手拉起简筱玥,“幸亏你来了,快跟浅姐儿好好说说话,她在钻牛角尖,都要把我气死了。”
“好,我正是来陪浅浅的,伯母您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陪她说说话去。”
关母觉得有什么话关浅浅可能不愿意跟她说,但说不定能跟简筱玥说到一块儿去,便欣然转身离开。
“拂冬,你去沏壶好茶来,我与你家姑娘好好喝。”简筱玥把拂冬也支走了,走到关浅浅身边坐下,说:“好妹妹,我知你文采斐然,但也用不着这般伤春悲秋的感怀着啊!”
关浅浅被简筱玥逗得乐了一乐,“我看你不是来开解我的,你是要打趣我的,你走,我不见你。”
“我今日可是带着任务来了,不能轻易离开。”
简筱玥一本正经,关浅浅狐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任务?谁让你带任务来的?”
“自然是我的好妹妹你心里念过的人啊?”
她在心里念过什么人?关浅浅猛地想到一个人,惊得脸色更是惨白,“你……你在胡说什么?”
“你别骗我了,我就不相信你真没有想过。”简筱玥一言道破关浅浅的郁结,“你这般难受,一来是因为京中四起的流言,再一桩就是气恼羞愤流言都传成这样子了,萧悯却不愿意给你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