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听后险些昏倒,她堪堪稳住身形,慌得六神无主,说话声音都在打哆嗦,“去,去把公子爷给找回来。”
南越并未在府里,他在家闲置了很久,这才重新恢复工位没多久,一有空就相约同僚相聚培养情谊。
贾兰正好过来找甘氏有事,看到婆母这般慌乱的神色,自己不由得也慌了,她刚想退出去,没想到婆母眼尖看到她,把将将要转身的她给叫住,“越哥儿媳妇,正好你来了,快……快跟我走,到诺姐儿那里去一趟。”
被点了名,自然是推脱不掉的,贾兰只好硬着头皮与甘氏一同上了去往韩家的马车。在前往韩家的路上,甘氏一直在埋怨,“这个时候家里也没个主心骨,要是还在老镇国公府,还有亲家夫人照看着,我的诺姐儿产子也不会这般危险。”
贾兰虽然不清楚自己这小姑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早产,但清楚肯定与家里的妹夫和另一个平妻有关。因为她不止一次听婆母说起韩家的事,一提到韩家自然就离不开妹夫的那个平妻楚心柔。婆母每次提到她,都是一副恨不能把后槽牙咬碎的模样。
“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听着越哥儿媳妇的安慰,甘氏内心也是这样祝祷的,她越想越难过,眼泪止不住的翻涌出眼眶,“你与你妹妹接触得少,不知道你妹妹的脾性,她那人啊,最是善良懂事,要不然像丈夫娶平妻这种事,搁谁身上谁会答应?可是现在看看她过的日子,我这心里是一万万个后悔,当初要是悔了这门亲事就好了,也省得让她落到如今这悲惨的地步。”
善良懂事?说的是她的小姑娘南诺吗?
贾兰在内心止不住的想冷笑,她的确是南诺接触不多,可每次她回娘家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可从未与什么善良占过边,全都是阴狠算计,还都是针对妹夫和那平妻的。
即便心里不满,贾兰也不敢表露出来分毫,毕竟她现在还要在南家讨生活,不能惹恼甘氏,“妹妹过得这样不好,婆母,这次过来,大可以把妹妹接回家来住。也好让妹夫看看,咱们南家的姑娘可不是离了他韩家就不能过活的。”
甘氏苦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全是无奈和心疼,“我也想你妹妹像你说的这样硬气,可你是不知道,你妹夫娶的那个平妻与他感情甚笃,诺姐儿要是离开了韩家,莫说来我们南家接人,只怕那二人还会放鞭炮庆祝呢。”
出嫁女哪儿有那么容易就弃夫归家的?是以贾兰也只是随口一提,不过却是没想到甘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如此,南诺在韩家的处境还真是堪忧。
“不过你能替你妹妹考虑,我还是很欣慰。”甘氏拉过贾兰的手,满脸的安慰,“要是真有那么一日,越哥儿媳妇,你就当可怜可怜诺姐儿,别把她赶出家门才好。”
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嫁进南家的,贾兰可一直没忘。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自从嫁给南越之后,她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南越不说十分宠爱她,但与她相敬如宾,也算是琴瑟和谐,不缺她吃,不短她穿,还有数不尽的银子供她花费,就连婆母也只是偶尔在她面前摆摆婆母的款,大部分时候只要她嘴巴甜,婆母还是很好哄的。
“婆母您说什么呢?那可是夫君的亲妹妹。”贾兰故作关怀的告诉甘氏,“一家子骨肉,怎可说这么见外的话?就算真有那么一日,妹妹若是归家,我与夫君自是爱护有加,断断不会为难她。”
听完这句话,甘氏握着贾兰的手握得更紧了,因为贾兰拿出了她想看到的态度,以及说出了她想听到的话。
婆媳俩在车室里虚以委蛇,很快穿街过巷来到韩家门口。贾兰先下车,先后扶着甘氏下车,再迈进韩家的门槛时,因为紧张害怕,甘氏还险些摔了一跤。
跌跌撞撞好几步才站稳,贾兰扶将她扶住,“婆母,你没事吧。”
甘氏摇了摇头,“我没事,快走,去见你妹妹去。”
此时的南诺正在九死一生的为韩家二爷生孩子,屋子里叫声不住,是人听着都觉得难以抗得住,偏偏在院子里等着的韩子鑫和楚心柔,二人相互依靠在一起,明着看像是在为南诺打气,可二人抱在一起的那味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巧春,我要见巧春。”
屋子里传来南诺痛苦的尖叫声,听得韩子鑫直皱眉,巧春已经被他关进了柴房,怎么可能让南诺见到她?立即吩咐身边的女使进去传话,“告诉她,好好的生孩子,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巧春会来陪她的。”
楚心柔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她明白夫君这句话的意思。南诺这孩子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极大可能她会丢了性命,但只要生下孩子,她还是顾念旧情的,饶过巧春。毕竟巧春只是个丫环,只要南诺一死,对付个失了势的女使,她还是自信有些手段的。
女使传完话之后,屋里又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楚心柔脸色惨白,紧紧的靠在韩子鑫怀里不敢动惮。于是甘氏和贾兰进到院子里来,看到的就是这样郎情妾意的一幕。顿时甘氏心里的火腾腾直冒,冲过去像撕纸似的将二人给撕拉开。
当韩子鑫和楚心柔看到甘氏时,脸色俱是一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目光又掠过甘氏看到了跟进来的贾兰,这样子怎么办?
“岳母,岳母大人,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贾兰面色淡淡的,甘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你这是什么话?是想说我们不该来是不是?我女儿在屋里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在外头与旁的女人勾勾搭搭,韩子鑫,你家诺姐儿真是命苦,怎么就遇到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韩子鑫被骂得回过神来,也无暇顾及是谁向南家通风报的信,但这个时候万不能让甘氏见着南诺,否则一切都完了。
“岳母大人恕罪,我与心柔不是您想的这样的。心柔太过担心阿诺,非得在这里等着陪着阿诺生孩子,可她又害怕听到阿诺生孩子时发出的惨叫声,所以我才牢牢的扶着她。”
“这么说来,还是我误会了?”甘氏又一把将韩子鑫推得很远,“你当我老婆子眼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