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威手足无措想向陈玥解释,但到头来却又什么都解释不出来,陈权就知道他非想与陈玥重修旧好,肯定是带着别的目的的。
“玥姐儿,你先回去,我送孙兄出去。”
眼看着陈玥离开,孙威急了眼,但有陈权拦着他又靠不了陈玥的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玥消失在他眼里。然后扭头拧眉对陈权说道:“陈兄,玥妹妹只是在生我的气,从前我们的婚约还在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我仔细向她解释清楚,她肯定会原谅我的。”
陈权却执意的摇了摇头,“孙兄,玥姐儿是我妹妹,关乎她未来的终身幸福,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当初我们陈家出事,你们那么快就上门退了亲,你可知道玥姐儿当时心里有多难过?而且退亲还不是你亲自来的,你让旁人来的,这足以表明你对她有多不重视了吧。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强求呢?”
“不,我不相信玥妹妹会对我如此无情。”
“和玥姐儿退了亲,你们孙家立即又与旁人谈婚论嫁,说到无情,孙兄,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呢?”
原来他们都知道了。
孙威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当初还是很喜欢陈玥的,只是还没喜欢到可以拿孙家的名声和前程去拼一段婚姻。现在以为找补得回来,竟是自己和父亲一厢情愿了吗?
看着孙威难看的脸色,陈权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走吧,孙兄,我送你出去,往后便自个欢喜吧。”
孙威灰头土脸的走了,陈权重新去了陈玥的房间,迎上陈玥担忧的脸,陈权说:“人送走了,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陈玥长长松了口气,“因顾着彼此间的最后一丝体面,我才没有戳穿他在与我退婚一不久便与旁人议亲的事,竟让他误会我对他还有一丝情谊在,非要向我解释,解释又解释不出来什么,哥,我从前怎么那么眼瞎的?”
“从前你被困在陈家庄,或许真是因为见得太少,才把孙威当个宝吧。”
在陈玥与陈权两兄妹闲话的时候,王捕头已经将马家一干人等全都带上了公堂。
公堂上知府大人先是接收了状纸,待看清状纸上的内容,脸上掠过几分诧异。在他的从官生涯中也不是没见过夫妻离心打官司的,只是娘家人伙同自己丈夫一起谋害自己的案子实在是少见,而且这案子还是太后娘娘交待过的,钱知府自然更打起十二分精神,半点不敢怠慢。
“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祝马氏?”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虽然气质不同,但钱知府还是要确定一番。
在马元英失踪这段时间,马元华一直以马元英的身份与祝兴学生活着,祝兴学脑袋里灵光一闪,抢先将马元华扯到自己身边,“回禀大人,这是我的妻子马元英。”
又指着真正的马元英说,“这是我的妻姐马元华。”
公堂上所有人都被祝兴学的操作给整愣了,马元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夫君这是想永远和她在一起才撒的谎呢,只要能证明她是马元英,她就不用与夫君分开了。
“是,妾身是马元英,大人。”
马父马母也反应过来女婿和大女儿是怎么个意思,纷纷附和,“是的,大人,这是我的大女儿马元华,这是我们的小女儿马元英。”
而真正的马元英被这‘相亲相爱的一家子’整得瞠目结舌,在会意过来他们想彻底调转她与马元华的身份的时候,马元英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听审的王捕头也愣了,指着马元英说:“祝书史,刚才在你家铺子柴房,你说的可是她才是你的妻子,你怀里搂着那个是你的妻姐,怎么上了公堂你就把她俩的身份给调换了?”
只见祝兴学不急不慌的解释说道:“王捕头,实在抱歉,我当时也是没弄甭楚情况。昨夜我们夫妻拌了几句嘴,我将娘子罚到柴房里去冷静冷静,刚才在来衙门的路上才知道原来昨夜我的妻姐不忍我娘子在柴房受罪,这才替换了她出去。早晨我酒醒了,后悔了,不该那样对待我的妻子。赶到柴房的时候没想到看到她在上吊,我以为是我惹她伤心了,后来我娘子来了,在看到她的瞬间我就知道自己认错了人。王捕头,你是不知道,我这妻姐不久前死了丈夫,正伤心难过呢,只是还不待我们说话,捕头大人你就来了。”
祝兴学这番说辞说得有理有据,连王捕头都听得懵了,他怔愣了一瞬问马元英,“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马元英摇头否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知府大人,求求你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才是真正的马元英,我丈夫怀里搂着的是我的孪生姐姐马元华。诚如民妇状纸上所言,民妇自幼不得父母宠爱,他们二老眼里心里全都是我的姐姐马元华。我们姐妹议亲时,父母为她挑的人家有钱有势,为我挑的则是个穷秀才家,也就这些年经过我的拼命打拼,婆家的日子才有起色。没想到这个时候姐姐死了丈夫成了寡妇,回娘家后她不甘寂寞盯上了我的丈夫和家庭,更让民妇没有想到的是,素日里与我恩爱有加的丈夫竟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幸的畜牲,他竟真受不住我姐姐的勾引。而民妇的父母呢,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信,非但不替民妇主持公道,还劝民妇把丈夫,把家庭让出来给姐姐,想让我顶替姐姐的身份回她的婆家为寡。民妇不答应,他们就嫌民妇碍事了,想害死民妇彻底取代民妇的位置。幸得上天垂怜,让民妇得遇恩人死里逃生,今日本要到知府衙门敲鸣冤鼓告状,半途竟被这对奸夫淫妇给掳了去。原来前日民妇随恩人进府城时被他们看到了,知道我要来告状,就一直派人守在知府衙门附近。幸得捕头大人极时赶到,否则民妇就被祝兴学用麻绳给勒死了。而事到如今,我的丈夫祝兴学仍在颠倒黑白,说我是假的,我姐姐才是真的马元英。知府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说完,马元英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个,安静的公堂上都发出一声闷响,那额头上渗出的血,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马父瞪大的双眼,马母则捂住的嘴巴,只要祝兴学和马元华死死的硬撑着。马元华接受到祝兴学的眼神信息,立即哭出了声,跪到马元英身边,声声质问,“姐姐,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非得冒认我的身份呢?我知道姐夫死后你的心情一直不好,我和父母以及夫君都没有嫌弃过你,还时时关怀你,你怎么能做出抢妹妹我身份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