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点破的内容宣祈赞成,徐元铮来问他原因他也清楚。左不过雍王爷始终姓宣,最终要怎么处置还得看他,这是其一。其二,宣珠始终是徐家的媳妇,能得徐元铮走这一趟,说明这个宣珠在徐府还算得人心。
“你去告诉老令公,就说戴罪立功这件事朕从未听说过。”
“是。”
雪娇躬身退下,苏瑜低头继续吃了两口饭,“我想明日动身去成江城。”
成江城的那孩子也是他的牵挂,只怕苏瑜前去的目的还不止于此。“你是担心南宫措手太长会伸到成江城去?”
“阿祈,雍王爷活着本身就是个变数,如今多事之秋,容不得一丝懈怠。”
“所以,你想代我去处死雍王爷?”
他的声音略微质疑,但这质疑是出于担忧而非因为雍王爷也姓宣。
下半夜,舍副将带着两千陈国士兵趁黑出城。
两日后苏瑜也到了成江城。
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脸皮问题直接往雍王府去找北国工匠,而是直接往小斑爷的院子去。
马车在小院门口停下,她迫不及待的上前敲响了门。
冯氏拉开门,看到苏瑜时吓了一跳,然后欣喜的叫唤起来,“娟娘,娟娘,快看谁回来啦。”
娟娘刚把两个孩子奶睡,听到冯氏乍乍呼呼的声音,担心她再不出现冯氏就要进屋里来囔喊,赶忙合拢衣裳走出门,看到进到院子里的苏瑜,她也欣喜万分,冲过去就要跪下磕头,“东家,东家您没事吧,您可算是回来了。”
苏瑜忙扶住她,对于她而言,娟娘是奶她儿子的乳母,又得她照顾至今,她不想受她的参拜。
“你别跪了,咱们之间也没必要这么客套,娟娘,我的孩子呢。”
“在屋里呢,刚刚奶睡。”
还记得她离开时孩子才那么一丁点儿大,现在都大半岁了。
跟着娟娘进屋,看到两个孩子安安稳稳的睡在一起,小脸粉嘟嘟,看起来也很壮实,可见娟娘和小斑爷不曾亏待过。这些时日的不在他身边陪着的内疚感油然而发,苏瑜忍不住掉了泪。
蝶依忙递上帕子,“姑娘,总算是见着小主子了,又是刚睡着了,您可别把人给哭醒了。奴婢听说小孩子闹觉,闹起来可厉害了。”
苏瑜被蝶依的话给逗笑了,跟着娟娘和冯氏去了堂屋,然后娟娘说起近况。
“那日东家就那样被抓走了,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要不是怀里抱着两个孩子,哪怕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肯定会阻拦阻拦。”回想起当日情形,娟娘忍不住泪眼朦胧。“后来我回到城里,世子爷来过一趟,嘱咐我夫君说孩子还是留在我们夫妻身边,然后也没说旁的就走了,至今也没回来。夫君日日担心出什么事,老往外打听消息,知道前面通阳府边坠城已经打了好几场仗了,这里有人怕徐家军顶不住,拖家带口往京城腹地去了。”
说到这里,她又不好意思笑笑,“我夫君也说要举家往京城里去,这几日也在准备,只是铺子里有些事给耽搁了,不过幸好是没走,否则东家找来见不着人可怎么办哦!”
“那也无妨,你们回到京城,我也知道你们的去处。”苏瑜并不怪责娟娘的心直口快。
冯氏泡了两杯茶递上来,问苏瑜她们要不要吃些东西,苏瑜还真是有些饿。
冯氏给苏瑜和雪娇还有蝶依一人下了一碗烧汁米线,雪娇认为好吃得可以把舌头都咽下去。
惹得冯氏实诚的笑道:“二位姑娘身份不一般,素日里吃的定是好东西,这怎么可能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吃。”
“是真的,冯姨,我觉得真到了京城,你大可以天一家米线铺子,我敢保证生意兴隆。”
冯氏很是动心,可是在京城开铺子得花不少银子吧,她哪里有?所以敷衍着雪娇,“行行行,等我把铺子开起来,雪娇姑娘你天天来吃。”
小斑爷回来见着苏瑜,看着她平安无事,身边又跟着雪娇和蝶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东家,今夜可是要在这里留宿?”
苏瑜摇头,“我这张脸皮顶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去换回来了。”
这是要去雍王府啊,“那小皇子呢?”
“雪娇会留下来帮着娟娘一起照顾,我在雍王府还有些事情要做,的确不宜带着他。”
小斑爷很识趣的没问什么事,只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日落时候,苏瑜离开小斑爷的小院,蝶依驾着车停在雍王府门口。
如今府里的侍卫全都徐瑛留下来的徐家军,看到马车上有徐家军的箭头标志,询问了来人身份,便命人去请徐蒙了。
徐蒙只听说来人是从通阳府来的,而且马车上有徐家军的标志,来人是两个女子,一个长相很是普通,一个倒是很清秀。一听到长相很普通,徐蒙心里便有几分猜测,来到大门口看到那抹清婉的身影,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她既然没有给守门的侍卫表明身份,徐蒙也不便戳穿,上前拱手作了一揖。
“请二位随我来。”
说起来苏瑜被关在成江城那么久,一次也没到这雍王府来过。看着这府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是恰到好处的诗情画诗,让人看不出半分不舒服。想来也是雍王爷夫妇精心打理过的,毕竟就算是为了充门面,也得把沽名钓誉表现到极致。
徐蒙将苏瑜和蝶依引到花厅,吩咐完人上茶和准备客房后,就将厅中侍候的使役都遣了出去,蝶依守在门口。
徐蒙这才跪到苏瑜面前,行了大礼,“微臣徐蒙见过皇后娘娘,从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苏瑜并未拿乔,示意徐蒙起来,“本宫没那么小气,何况你也在用心为本宫办事。”
“谢娘娘。”
徐蒙起身后听着苏瑜问他,“前些日子雍王爷给你父亲写了封信想戴罪立功的事你知道吗?”
徐蒙怔了怔,他以为苏瑜先问的会是北国工匠,毕竟顶着这样一张脸,哪个女子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