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大司马挂心,父皇身体康健,你们总会再有重逢之日的。”
“是啊,你已长大成人,又再回到北国,不论上头出现了几位北国王,都不及你正统。”大司马正了正神色,想到北国这些年的历程,“南宫措拥兵到处抢掠征战,妄想用武力征服天下,疏不知民心渐行渐远,皆为他武力所控,根本没几人真心服他。到了南宫厌这里,他又为南宫磊所牵扯,想施展拳脚又不得不顾及南宫磊在北国的势力,总而言之一句话,现在的北国极城小殿下来挑乱反正。这些年我忍辱负重,不惜与南宫磊结为姻亲,以博取他的信任,总盼着有生之年小殿下能回到北国,臣愿效犬之力助小殿下夺回王座,匡扶正统。”
说到最后几句话,大司马起身向南宫铭行大礼。
南宫铭又亲手将他扶起,“大司马勿需如此客气,本殿尚有多处需大司马提携。”
“臣这就暗中联络朝中旧老,告诉他们小殿下已归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南宫铭能理解大司马的急切,但他言道:“请大司马稍安勿燥,现在还不是时候,首先我们还弄清楚南宫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他好像生病了,并且病得很严重。”
“哼。”说到这里,那木哲冷笑,“南宫磊手段狠,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再不行动这辈子都跟那王座无缘了,这才着急起来。王宫里给南宫厌治病的御医几乎都成了南宫磊的人,他想让南宫厌活着就活着,他想让南宫厌死就死。”
南宫铭有些难以置信,“南宫厌好歹是坐在王位上的,就真的这么被南宫磊摆布?”
“南宫磊老奸巨滑,南宫厌哪里是他的对手?”那木哲叹息道:“他也未必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为了什么一日不如一日,只是现在朝中乱作一团又全让南宫磊把控,他也只能等死。”
南宫铭默了默,“南宫厌真的活不成了吗?”
那木哲道:“除非南宫磊收手。”
南宫磊筹谋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收手?他掌控北国王廷,又对边境调兵遣将,就差将他的野心昭告天下了。
“那日臣得到大唐皇帝的消息说南宫世显将小殿下掳到了北国,又是惊喜又是担忧,最怕南宫世显那恶子下手不知轻重伤了小殿下。这一个多月来,臣几次三番想派人到德亲王府去打探打探消息,但都因怕打草惊蛇惹南宫磊起疑而忍住,今日见到小殿下平安,臣也就放心了。”
“大司马,本殿有个疑问。”
“小殿下请明言。”
“德亲王府的大王妃……?”
南宫铭没将话说完,那木哲却深知他话里的犹疑,“小殿下放心,大王妃是绝对信得过的。”
见着南宫铭还有疑惑,那木哲不得不将大王妃倒戈的原因说清楚,“大王妃只是住在德亲王府罢了,实则她与德亲王府嫌隙不浅呢。当年臣的独子那木达与大王妃的女儿芸郡主两情相悦,那时南宫磊也有意拉拢我,以便更好的掌控北国朝堂行势,我也想借助南宫磊的势力更好的隐藏自己,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偏偏在成婚前不久,芸郡主竟意外跌亡,大王妃闹起来怀疑芸郡主的死有异,猜测与二王妃和她的女儿宜郡主有关,只是南宫磊不想失了我这个助力,不但将此事强压下来,禁了大王妃的足,还将宜郡主代替芸郡主与我儿那木达成婚,气得大王妃一夜之间白了头。”
他正奇怪,虽说大王妃上了年纪,但也不至于头发全白了,何况南宫磊都还没白头呢。
“臣忍辱负重,大王妃何尝不是在寻一个机会,寻一个可以为芸郡主报仇雪恨的机会?”
原来大王妃竟是与他一样的,都在等机会给自己的至亲报仇。
“臣已经派人去将小儿那木达叫回来,咱们好好计议计议下一步要怎么走。”
那木哲语音刚落,门外有人回报,“大司马,德亲王亲自送宜郡主回来了。”
那木哲浓眉一横,冷笑出声,“哼,就料到他会上门。小殿下且先休息,臣先去会会他。”
目送那木哲离开,南宫铭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回想今日发生这一切,的确有点劫后余生的感慨。
首先,碧影告诉她大王妃有办法今日送他离开德亲王府,他需要做的准备就是让碧影替他人皮易容。
他不知道大王妃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今日的确是成功离开了德亲王府。
再来,见到北国大司马那木哲,若不是眸角的余光扫到阿婆给的信上真的父皇的笔迹,否则他也是不能全信于他。
且说那木哲走到正堂,看见德亲王南宫磊毫不客气的坐在自己的主位上,而他的宝贝女儿宜郡主则肿着一边脸倨傲的扬着脖子,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却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王爷,郡主这脸是怎么了?”他还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今早被儿子打的?可没听说儿子动过手啊?
南宫磊起身走下两步石阶,看着那木哲笑道:“实不相瞒,本王这女儿真是被宠坏了,昨儿夜里与女婿拌了几句嘴就跑回娘家告状,本王知晓她的臭脾气,就给了她一巴掌替女婿教训她了。”
那您可真舍得下手,瞧脸肿得这样厉害,不下狠手是断断打不出来的。
宜郡主也惊呆了,她本以为父王陪她回来是来替她撑腰的,没想到竟是来拆她台的。刚要发作,却又被父王一个危险的眼神瞪了回来。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得手都在抖。
那木哲又不是瞎的,宜郡主的反应明显与南宫磊所言不符,看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不过南宫磊既然说是他动的手,那就是他动的手,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个儿媳妇。
“王爷下手也太重了些,他们孩子间年轻气甚,偶有意见不和是很正常的事,您何必再伤郡主的心呢。”那木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