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队商队总共有二十来人,在他们抽出刀准备对抗时,商队的假身份便暴光了。
那塔兰才安宁没多久的心又开始恍恐起来,很快就躲到商队身后。
宜郡主缓缓站起身,目光怔怔的望着来人让开一条路,赫然看到那木达的身影时,她的收就跟被什么揪扯似的痛。
难道是那木达知道她失踪了,他特意来找她的?
在这种带着希冀的妄想刚刚冒点芽时,那木达的声音又让她彻底的失望。
他说:“把人给我绑了,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拼命反抗的就地革杀。”
既是能被南宫凡选中的人,个个都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来走这一趟,听了那木达的话,不抵抗是不可能的。那塔兰左避又躲,生怕刀光剑影伤到自己。很快就跑到宜郡主身边,趁着那木达的视线没落到她们母女俩的身上的时候,赶紧转身就逃。
宜郡主木讷的跟着跑,腿脚却是很没力气。
“看看这个挨千刀的,咱们都跑了这么远了,还不放过咱们,这是非置咱们于死地不可啊!枉你还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当真是个冷心冷情之徒,半丝情份都不念的。”
母亲的抱怨真激得宜郡主悲恸万分,这世间最残忍的是什么?你爱了他半辈子,他却视你为陌路,到最后更不给你生路,说的就是她与那木达。
皎白的月光下,宜郡主每跑一步脚都被棱角不平的石子咯疼一下,她咬着牙,任由母亲拉着她在夜色下狂奔。耳边的撕杀博命声越来越远。
突然,母亲不跑了,宜郡主定睛一看,那木达率着十来个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宜郡主就那样静静的,哀伤的看着那木达,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塔兰却没她此时心如死灰的沉稳,她还要到梁国去享福呢,怎么能被那木达抓回去?
“真是我的好女婿,你真要把我抓回去吗?”
“王君总归是念及王室宗族情份一场,才没将德亲王府赶尽杀绝。二王妃就该老老实实以待罪之身活到死,算是能得个全尸的造化。没想到二王妃不仅不感恩王君的仁慈,还想当逃民,这便触法了法度,是要坐罪的。”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二王妃撒泼一挥手,丝毫不将那木达的话放在眼里,尽管她很害怕,但她不想放弃,“那木达,好歹咱们亲戚一场,今日被你堵住我没有办法,我只告诉你一句。想抓我们回去断断不可能,要么你放我们走,要么现在就杀了我们,你自己选吧。”
不愧是做了王爷多年主事的二王妃,落到如此田地依旧不改傲气。
那木达如此无情,宜郡主觉得依他对王君的忠心肯定会选择杀了她们母女。她不能让母亲死在她面前,于是上前拦在了母亲前面,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木达,“你放了我母亲,我跟你回去,是坐牢还是打板子我都认了。”
那塔兰诧异的看了宜郡主一眼,心里很不情愿,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愣是没说出口。因为她想到了那木达现在与她还是夫妻,大唐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恨也有半分情。”
“你觉得你有多大脸面替你母亲求情?本来有大司马府护着,只要你安分守己,这一辈子也能平安无事,可你选择了与你母亲一道,那便是与她同罪。宜郡主,别以为我们之前还有什么夫妻情份,真的有,那在你最后一次走出大司马府的时候就彻底断了。”
也就是说不论她说什么,那木达都不会放过她们母女了。她还妄想着那木达会答应她的请求,被如此直白的拒绝,宜郡主觉得无地自容。
整个商队被俘十二人,其余全都就地正法。
还是来时那辆马车,宜群主和那塔兰灰头土脸的坐在里面。
直到马车走的方向并不像回尔都的方向,那塔兰才撩开窗帷问那木达,“这不是回尔都的路,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那木达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你们不是想见南宫凡么,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南宫凡。”
那塔兰将死的心又死灰复燃,有些激动,更有些怀疑,“你会这么好心?”
那木达瞟了一眼那塔兰,甩了一鞭后,马儿径直往前面走去。
那塔兰松下车窗帷,转头就对面色难看的宜郡主说,“他说他带我们去见南宫凡,你信吗?”
宜郡主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伤心过头,怎么忘了那木达原本就是要去西南矿场与梁国作交接么?莫不是这次与他交接之人正是南宫凡?
她左手紧了紧右手的袖子,有心问问那木达是不是真的,又始终开不了口。
等马车走了十天后,宜郡主觉得是真的了,她看到周围的矿民越来越多,时而抬着筐子,时而抗着凿斧,鼻息里全是西南矿场的气息。
那塔兰已经从宜郡主嘴里听到了猜测,那木达没杀她们母女,看来真是带她们来见南宫凡的。
又过了大半日,马车才在矿场营地停下。
安置好那塔兰母女,那木达直接去见了管理诸多矿场的场司,原场司是德亲王的人,在德亲王落马的第一时间,这西南矿场的场司就换了。
见到那木达的到来,赫连浑拱手相迎。
赫连浑,正是赫连敏的堂兄。
二人寒喧了几句就扯到正事上来了,赫连浑说:“梁国有一万兵马明目张胆的驻扎在离矿场仅二十里的贺兰山外,领队的是梁国大将军武见,而与北国谈论交接事宜的正是梁国驸马南宫凡。”
南宫凡会成为与北国矿场交接人员这事王君料得死死的,所以听到后并未有多大惊讶,他更关心贺兰山外那一万梁国兵马,“武见可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又最是好武,梁国国君派他前来,肯定是已经做好咱们北国出尔反尔,他们好以武见真章的准备。”
“如今驻扎在矿场的北国士兵足一万,真要动起手来,咱们也不怕他。”
“话虽如此,落得的结果到底是我们北国不占理,会惹天下人耻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