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
这下子连黄隆都忍不住要确认了,“哪儿呢,在哪儿呢?”
“在哪儿呢,二甲头名,居然是二甲头名。”韩飞奇的声音有些兴灾乐祸,“那永升客栈现在还挂着他的长幕呢,说他是状元的人才,这下子落得个二甲头名,文凯此次脸可是丢大发了。”
上次在芙蓉楼出事后,韩飞奇和殷世学就被文凯狠狠的警告过,要是把当日的事传扬出去,以他祖父在朝中的地位定会让他们永世与科举无缘,所以二人对文凯起了怨怼之心,渐渐疏离。
二甲头名的确不是什么好成绩,可黄隆也才一甲二十名,而韩飞奇和殷世学二人全都在二甲末尾的位置。黄隆实在想不通,他们怎么有颜面嘲笑文凯?
“快看,快看,一甲头三名要揭榜了。”
随着阿吉一声喊,现场倏地安静下来,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掩在一甲头三名上的红布被扯下来。
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名字,一个于希梵,一个沈宴知,还有一个叫祝伯升。
“宴知兄,恭喜恭喜,榜上有名啊!”
黄隆扭过身就朝着沈宴知拱手作揖。
殷世学和韩飞奇也相继拱手相贺。
沈宴知松了口气,袖中的拳头也松了松,拱手回礼,“多谢多谢。”
然后回头看向于希梵,因为黄隆那句‘宴知兄’,所以于希梵也知道了沈宴知出现在了一甲头三名的名单上,二人皆客气的遥遥拱手相贺。
放榜官站在云梯上大
声喊,“诸位,诸位安静,一甲头三名已经有了,三日后登殿由陛下钦点。”
三日后由陛下钦点名次,那就是钦点谁是状元,谁是榜眼,谁是探花了。
今日结果已出,众人纷纷散去。
沈宴知本想回家给阿娘报喜讯,但非得被黄隆和殷世学等拉着去喝酒庆祝。
于希梵轻轻松松回府去,忽然被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厮差点儿撞倒。
阿吉正要怒叱,那小厮却连道歉都没有便撒丫子跑了。
此小厮不是别人,正是文凯的近身随从小涂子。
自从文凯从贡院出来,这几日相府的日子个个都水深火热,柴夫人一直想求公公去看看文凯的成绩,但文相拧着一身的傲骨,就是不去。柴夫人就求到婆婆那里去,可是胡老夫人甚是了解自家夫君的脾气,知道自己若去怂恿,肯定少不了一顿训。
文凯则把自己关在屋里,每日也是郁郁寡欢,连素日里最中意的菜都没胃口吃,人也瘦下来一大圈。
柴夫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日日忧心抹泪。
她甚至都想往宫里递贴子,求求皇后娘娘,让公主殿下高抬贵手。
可相爷说这是丢人现眼,命人看着她不准她出门。
终于熬到放榜这日,相府房顶上乌云层层,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谁都不敢让人去榜前探看,最后还是老夫人叫来小涂子,悄悄让他出门去。她与柴夫人就在家等着,可是左等小涂子不回来,右等小涂子
不回来,柴夫人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惹得胡老夫人低叱:
“你沉住些气吧,你这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阿娘,媳妇这不是着急嘛。”
“你急什么?”胡老夫人瞪了她一眼,“着急知道凯哥儿落榜的消息?我告诉你,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柴夫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撑不住了,真要是让凯哥儿当众脱了裤子打板子,天呐,他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这京中贵女谁会嫁给他?柴夫人越想越不敢想,“阿娘也知道媳妇是在焦虑什么,只是此事公爹如此漠不关心,媳妇心里真的是太难受了。”
“住口,可不准冤枉你公爹,他要是不关心,你以为小涂子能出得去?”
胡老夫人直接朝柴夫人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儿媳妇心眼不坏,就是没什么脑子。
凯哥儿是相府的根苗,相爷岂会不关心?
听到婆母这样说,柴夫人心里稍稍好受点儿,原来公爹还是在意凯哥儿了。
小涂子一路狂奔回相府,快到相府门口时还摔了一跤。这一跤跌得不轻,手腕都跌破了皮,甚至见了红。可是他着急把公子爷高中二甲头名的好消息告诉府里,也顾不得伤患处疼痛,一瘸一拐进了府。
早有婆子立在二门那里等着,见到小涂子回来,忙回头给老夫人报了信儿。
“奴婢瞧着小涂子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伤了。”
婆子的话令胡老夫人和柴夫人摸不着头脑,
婆媳二人连忙走出屋站在屋檐下,看见小涂子被其他使役扶着走过来,到最后他直接用好的那条腿跳过来。
“老夫人,夫人,好消息,公子爷中了,中了二甲头名。”
“二甲头名?”
昭和公主说了,只要是能中,那怕是二甲名末也成。
柴夫人在心里默了默,激动得喜笑颜开,“阿娘,中了,中了,阿娘,中了。”
“我又不聋,听见了,听见了。”胡老夫人也笑得合不拢嘴,“小涂子,你这身伤是……?”
小涂子不好意思的开口,“奴才着急回来报信,在路上跌了一跤。”
原来是这样,胡老夫人连忙吩咐,“知你是个忠心的,赏,赶紧下去歇歇,好好请个大夫瞧看。”
“谢老夫人。”
小涂子谢了恩,又听胡老夫人说,“相爷还不知道呢,来人,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相爷去。”
文相早就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真不关心自己的孙子?所以一大早就悄悄派人去榜前探看了,他要比胡老夫人等人早知道些时候。
他重重的松了口气,“这个混小子。”
与此同时,坤宁宫。
蝶依报告了一甲头三名的情况,苏瑜知道宣衍冒名顶替用的名字叫‘龙儿’,可是从榜首到榜尾竟都没有这个名字,心不由得拎了起来。
见主子姑娘脸色不好看,蝶依也不敢作声,一时间寝殿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鸟雀在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良久,她才问,“太子
此刻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