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掌柜的伤势要比六狗子严重,吃兔子肉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力不从心,但他深知吃饱了才有力气,所以强迫自己把肚子填饱。
贺风的目光瞟到周大掌柜的双颊有些微微泛红,很明显他肯定是发高热了,但贺风没提醒他,反而说道:“六哥,晚上你就和周大掌柜好好歇着吧,我来守夜。”
这话的目的很明显,他来看着仙娘以防他逃跑。
对于六狗子和周大掌柜来说,贺风现在的殷勤简直就是他们的的福音。
半夜三更的时候,鹰隼回来了,落在不远的树枝上,贺风拿眼瞟了一下,便没作过多的关注。
次日清晨,六狗子是被几声鸟叫给吵醒的,他看到贺风满脸疲惫的警戒着周围,觉得这个小弟没白收。再看假仙娘,她靠在树边睡着了,周大掌柜情况不太好,脸色苍白得像退尽了血色。但他没有声张,低头像查看自己的脚踝上的伤势,果然比昨天严重了。
一阵晨风吹过,周大掌柜打了个哆嗦,给冻醒了。
清醒过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脚没有了知觉,他吓得脸色愈加的难看。
好在镜儿山离此地已经不远了,只要贺二柱那小子腿脚好,中午之前应该是能赶到镜儿山脚下的。只要与镜儿山的人联系上,就不用贺二柱这小子再出力了。
“哎哟……咳咳……。”
周大掌柜咳嗽了两声,贺风连忙关心的问,“大掌柜,你醒啦,小的看你脸色很不好,要不咱们赶紧出发吧。”
周大掌柜咳嗽的这两声也将南笙给惊醒了,她当然不会反对贺风的提议,要不是昨日周大掌柜和六狗子出了事,现在肯定早到镜儿山了,说不定她都打探到姐姐的下落了。
“来来,周大掌柜,还是小的背您吧。”
得到贺二柱这般尊重,周大掌柜心里很是受用。
他一边往贺二柱身上趴,一边说:“你这小子,是个有心的,等到了地方,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谢谢大掌柜的。”
贺风这边说完,那边又问六狗子,“六哥,你能起得来不?”
“我还好,就是脚肿了点,其余没什么大碍,咱们还是快走吧。”
重新上路之后,周大掌柜看见贺风汗水顺着脸往下滑,心里是真想着要好好给他寻个体面的差事的。
因为一直有周大掌柜和六狗子在,南笙和贺风没什么机会说话。
南笙也只知道跟着这个周大掌柜就能进到镜儿山,却不知道宣瀚是不是在这期间还有什么旁的计划。
离开夜宿营地没多久,因为没吃早饭的缘故,贺风的体力已经出现了不支的情况。
明明自己脚下走的是条大路,可就是不见半个人影。
贺风不知道的是周大掌柜和六狗子这会子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从什么地方冒出缴镜儿山的官兵来。
太阳把这几个人晒得直愣愣的,当听到有马蹄声时,大家都以为出现了幻觉。
周大掌柜已经烧得视力模糊了,待到眼前几个影子重叠成一个人,他才惊喜的叫起来,“殷管事,你怎么来了?”
望着前面停着的五匹马,贺风仔细观察着没说话。
为首的殷管事约莫四十上下,穿着麻衣素服,头上扎着儒巾,不伦不类的,原本是很滑稽的装扮,但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条银鞭子,眼睛一个大一个小,浑身透露出杀人如麻的气势,贺风不敢大意。
“接到你要带人进山的消息,三当家就翘首以盼,可本该昨日就到的,今儿天都亮了还没消息,三当家不放心,特意命我来迎迎。”
殷管事边说话一边拿眼斜向六狗子身后的南笙,然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周大掌柜说,“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要死不活的,像是要进棺材了似的。”
殷管事可是管着镜儿山的大管事,面对他的调侃,周大掌柜半点意见也不敢有,“别提了,说来话长。咱们还是赶紧进山让大夫给我瞧瞧,不然真怕是要进棺材了。”
“哈哈……。”殷管事大笑了两声,随即吩咐随行而来的人下马,把马让给周大掌柜和南笙。
六狗子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只能跟在后面走。
有了马,过了晌午应该能进镜儿山,贺风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着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刚想完,几只箭突然打眼前飞过,直直朝南笙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傻了眼,这可是镜儿山附近,连官兵都不敢冒然靠近的地方,是谁敢造次挑衅?
贺风动作极快的将南笙拽下马,几只箭则稳稳的扎进马腹中,马儿立即嘶鸣着倒地。
周大掌柜很不幸,肩膀上中了一箭,吃痛的扭过头看向殷管事,“殷管事,快……快跑,有人行刺。”
因为没见到箭是从什么方向射过来,殷管事正寻找着什么,很快他就看到一伙儿黑衣人从半人高的草丛里窜出来。
周大掌柜见状,拎起最后的力气,一夹马肚跑了……。
殷管事忍不住啐了一口,“呸,胆小鼠辈。”
殷管事来接人只带了五个人,而对方来势汹汹有十来个之多,饶是现在喊人也来不及啦。可是殷管事并不着急,因为他可是镜儿山的管事,能是吃素的。
面对着把自己包围上的黑衣人,他镇定自若的问,“是哪里来的兄弟,报上名来,否则这个地界儿你来得,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首的黑衣人不知道跟他说话的是什么人,只指着南笙说,“把她交出来,我们只要她。”
这人可是要给三当家的,殷管事立马脑补这是不是三当家的仇人,专门来给三当家找不痛快的。
“这可是我们三当家的人,你们说想要就要?把我们三当家当什么人了?”
“哼,谁稀得你们三当家是什么人,只要把这个丫头交出来,我就饶你们性命。”
为首的黑衣人很清楚这里是镜儿山的地界儿,可他们是亡命之徒,为了银子,犯点儿险不算什么。毕竟他们现在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完成目的后离开,谁知道他们是谁?
而且当着镜儿山这些山匪的面杀了南笙,更能嫁祸给镜儿山的匪徒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