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十三。
皇宫,家宴。
谢婉清不想参加,碍于齐若的命令。
她也为齐若准备礼物。
穿着明黄龙袍的齐若大步朝前走。
臣子与妃嫔纷纷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喜怒不形于色,随手一抬,“都起来吧。”
“今日家宴不必多礼。”
谢婉清起身,看着齐若有些恍惚,与当初小屋里的他交叠,他变了很多,变得威严。
回过神来,她屈膝行礼。
“皇上,福宁给您准备了新年贺礼。”
她重重拍三下手。
一朵巨大的莲花被人抬上来。
随着笛声响起,站在四角的宫女拉住细线,莲花绽开。
入目是跪着的女子,她缓缓抬起头,样貌与谢婉清有五成相似。
琴声响起,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翩翩起舞,一颦一笑与谢婉清一模一样。
谢婉清胸有成竹的看向齐若,发现他的脸色越发冷。
她有些猜不透皇帝的心思,这女子她找了许久,教她许多东西,足以讨好齐若。
眼下齐若神色异常,她有些拿捏不准,难道不像吗?
曲停,女子跪在地上,抬眸楚楚可怜。
齐若连拍三下手,“福宁准备的舞蹈美,赏。”
“多谢皇上。”
齐若话锋一转,“这女子朕不喜欢,东施效颦,丑的很,福宁留着吧。”
谢婉清面容一僵,居然不喜欢。
“来,继续喝酒。”
推杯换盏。
谢婉清喝口茶水,白准备这么久,浪费功夫。
沈凌拍拍她的手,“莫多思,顺其自然。”
她抬眸看,眼带笑意,“夫君,等会我们去街上逛逛,今日可热闹了。”
“不许,人多容易碰到你。”
“行吧。”谢婉清语气透露出浓浓的失落。
她夹起一片猪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冷了无滋味,直接放下筷子
齐若抬手,太监端一碗红枣粥过来,“郡主,御膳房刚炖好的,您尝尝。”
她冲皇帝点头,齐若也吃着红枣粥。
惠妃看到这一幕,没有妒忌,要不是福宁郡主,她还是疯子。
眼下她有皇子了,皇上时常来看她,她心满意足。即便她不是大皇子的生母,她亲手把大皇子养大,终究会有感情。
有了孩子,宫中的漫漫长夜好熬多了。
她抱着大皇子,眼神温柔。
广平侯虽平常与谢婉清的爹不对付,但女儿传来的消息说,是谢婉清在皇上那处说好话,让他的女儿重得盛宠。
连带看惯谢恒,时常找他喝酒聊天,对于外界的传言嗤之以鼻。
福宁郡主与皇上只有兄妹之谊,哪有私情,纯粹胡乱传言。
谁会把自己的情郎推走?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谢婉清小口喝粥,她喝了几口,剧烈咳嗽,拿着手帕擦,咳出血来。
下一刻,整个人昏倒了。
“婉清。”沈凌的大声喊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齐若跑过来,推开沈凌,抱起谢婉清,“传太医,快传太医。”
广平候看到这一幕,帮谢婉清找补,一看就知道皇上单恋福宁郡主。
谢恒重拍大腿,他的女儿从小多灾多难。
谢景扶着谢父,“爹,太医会治好小妹,您别担忧。”
“唉。”谢恒长叹息。
广平候走过来拍拍谢父的肩膀,“你儿说得对,太医在,福宁郡主不会出事。”
惠妃跟着进去看。
谢婉清吐血不止,齐若看着满手的血,慌了,“太医呢?太医哪去了?”
李太医匆匆赶来把脉。
“皇上,郡主中毒了,幸亏吃的少。先把这颗解毒丸吃了,臣开药好好调理一番就好了。”
齐若怒道,“把所有经手这碗红枣粥的人都给朕去慎刑司,好好拷问。”
“是,皇上。”
齐若洗净手中的鲜血,给谢婉清喂药丸。
“吃下就好了,乖些。”
惠妃从未见过这般柔情的皇帝,她的心被刺痛了,但很快释然了。
谢婉清不会进宫,她帮过她,她不能妒忌恩将仇报。
沈凌坐在床边,平静的看着齐若给谢婉清喂药。
媳妇人是他的,心是他的。喂个药丸算什么。
吞下药丸的谢婉清果然不再吐血,只是昏迷。
家宴上,大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乱动。
谢父担忧不止,频频往外看,不知如何了?
一刻钟后,皇帝走出来说 。
“福宁郡主中毒,今日的菜肴怕是不干净,家宴先结束,各位回去用晚膳吧。”
说完,转身进去。
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心知肚明,这毒是专门下给福宁郡主的,怕是与后宫脱不了干系。
谢景扶着谢恒慢慢往前走,广平侯跟上去,“听说,你家谢景要娶平妻?”
“是啊!江侯爷有什么想法吗?”
“小女待字闺中,敢问谢侯爷,可是不分大小。”
“自然,一视同仁。”
说完补充一句,“内子身子不适,打算把家中事务一并交出去,可惜家中无适宜的人选,劳累不堪啊!”
言下之意,一旦江家女嫁入,府中事宜由她处理,手握管家之权。
“听闻谢世子喜爱妻子,怕是对小女不喜吧。我家女自小教养的恭顺贤良,鲜少与外男说过话,不懂与男子相处,但懂得孝顺父母,体恤夫君。”
“若谢世子偏心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谢恒笑道,“自然不会偏心。”
广平侯看向谢景,“还请谢世子说,不然这亲事我不敢应。”
谢景沉思片刻,认真道,“不会偏心,一视同仁。怕是会偏心于体恤我的妻子。”
广平侯满意点头,“过几日静候上门,聘礼不输于前头那位吧。”
谢恒认真道,“前头那位并不是我与内子欢喜的,聘礼自然不同。”
“谢府受先皇恩惠,不会亏待令姝,自当珍重。”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