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个时辰过去。
“皇上,该您下了。”
皇帝皱眉看着棋盘,“顾卿聪颖,朕自愧不如。”
“臣又赢了。听说最近进贡许多丹荔,不知臣可有口福?”
“你啊!净想着朕的东西,等会朕让人送一篮子去。”
“多谢皇上。”顾渊拱手道。
“你太宠楚玉仪,生怕她没吃好的。”
“她待臣很好,跟着臣许久。前两年聚少离多,常常担惊受怕。眼下日子好过,自当待她好之又好。”
小德子颤抖着跪下,“皇上,顾夫人被皇后娘娘带去了。”
萧铄蹙眉起身,“我去看看。”
顾渊跪下,“臣的妻子胆小,从不敢与人红眼。”
皇帝转头道,“你跟着朕。”
“多谢皇上。”
匆匆的赶去椒房殿。
“参见皇上。”许如音看到顾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萧铄开门见山道,“楚与仪呢?你把她带哪里去了?”
“皇上,顾夫人言语不当,臣妾小施惩戒。”
“把人带过来。”萧铄冷声道。
“皇后,朕待你太仁慈了。”
“皇上不相信臣妾,可以问宫女和嬷嬷们。臣妾平白无故被楚玉仪骂,臣妾委屈极了。”
萧铄不相信皇后半句话。
“当初你差点害死她。眼下被骂几句也是活该。”
“朕第一次见人上赶着找骂。”
许如音跪在地上不吭声。
楚玉仪浑身湿透,走一步滴一些水,她全身颤抖的厉害。
看到顾渊泪眼汪汪,“夫君,妾身身上好疼。”
顾渊接下摇摇欲坠的人儿。
她抱顾渊的脖子诉苦,“皇后娘娘让人泼我冰水,还让人拿针扎我。”
“妾身全身都疼,没有哪一处不疼。”
说完她身子一软,昏过去。
顾渊侧头道,“还请皇上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小德子去请太医。”
“是,皇上。”
“皇后动用私刑,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是楚玉仪先挑衅臣妾,臣妾才惩罚她。”皇后狡辩道。
“请皇上相信臣妾。”
“相信?你在后宫做的一切,朕并不是不清楚。看在你父兄的面上,对你一忍再忍。”
“朕念及旧情,想着你总会醒悟过来。眼下看来,心黑透了。在殿内好好反省,若再做出此事,朕不会念及旧情。”
萧铄娶许如音,是为了她身后的许家。自认为待许如音很好,给她皇后的殊荣。
许如音瘫坐在地上,”皇上,臣妾好恨啊!您除了初一十五来臣妾这外,都不曾多看臣妾一眼。“
”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皇上扪心自问,臣妾变成这样您没有半分责任吗?“
”您就不能多看臣妾一眼吗?当初臣妾欢欢喜喜嫁给您,以为会过得幸福。“
萧铄反问,”一开始朕待你不好吗?是你妒忌心太强让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臣妾的夫君纳了一个又一个妾,臣妾不能说什么吗?”
“皇上,您好狠心。”
萧铄不想再说下去,“来人,把皇后扶进去。”
许如音大喊,“若皇上把心思放在臣妾身上一分,臣妾绝不会做出此事来。”
许如音把她一切的行为,都归咎于皇帝不爱她。
可她若安分守己,萧铄会待她极好。
顾渊抱起楚玉仪往外走,太医跟着他走。
萧铄看他坚定的背影,侧头问小李子。
“你说顾卿会做些什么?”
“奴才不知。”
“朕猜,他会对许家动手。”萧铄了解顾渊,正如顾渊了解他一样。
小李子不敢说话。
顾府。
顾渊亲手给楚玉仪换好衣裳,上药。
“夫君,妾身刚刚装晕。”
“我知晓,娘子身子什么样,我很清楚。”
顾渊用毛巾擦她的长发,“药膳没白吃,鸡汤没白喝。”
她捂住脸,“妾身现在肯定很丑。”
“不丑,娘子很美,脸上的红印过几日就消失了,别担心。”
楚玉仪心中不高兴,“夫君,妾身心里委屈。”
“挨一顿打,只换来皇后禁足三月,不痛不痒的惩罚。”
“放心,我会帮娘子报复回去。”
楚玉仪靠在顾渊肩膀上,“云希向我诉苦,说表面上风光,内里腐烂。”
“妾身没有向她炫耀夫君待我好,而说,夫君待我不好。”
“云希她笑得高兴,原来没有人期盼我过得好。”
“娘子不必想太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顾渊细细擦她的长发。
“身子还冷吗?要不要再加一个炉子?”
“不冷,屋内暖和。”
“按照往年的时辰,再过几日要下雪了。”
“这几日你在屋内好好待着,乖乖的喝药用膳。”
楚玉仪脑海中回荡着云希的笑,她低头应,“好。”
她抬眸看一眼顾渊,又垂眸。
“妾身有不好的想法。”
“什么想法?”顾渊大概猜到了。
“希望夫君成为最尊贵的人,妾身就不会受欺负。”
“我让娘子失望了,我并不是皇室血脉。”
“妾身不是嫌弃夫君的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自己被打,皇后只被禁足三月,或者羡慕云希备受皇上宠爱,你却要向她行礼。对不对?”
“对。”楚玉仪小声应。
顾渊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现在就很好。”
楚玉仪愧疚道,“妾身不该这么想。”
“只是想法,不打紧。娘子要清楚,若我是皇帝,后宫中也会有许多妃子,前朝与后宫紧密相连。”
此话一出,楚玉仪抱住顾渊的手臂。
“妾身突然觉得现在很好,夫君只有我,我也只有夫君。”
顾渊幽幽补充道,“你还有话本子里的夫君。”
“妾身上次看入迷了,随口说的。您总记在心中,好生小心眼。”
“娘子倒打一耙。若我小心眼,娘子就看不成话本子了。”
“也对。”楚玉仪撒娇道,“夫君最好了,妾身最欢喜夫君。”
“刚刚谁说最讨厌我来着?”
“妾身没有说,夫君听错了。”
顾渊拿着毛巾继续给她擦头发,颇为无奈道,“你啊!顺着台阶就往上窜。”
“因为妾身有一位很好的夫君。”楚玉仪骄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