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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好像很多人都靠近了。”

副导转头看着自己的助手,问道:“小娥,是这样吧?”

“是的。”

商娥点了点头,回忆道:“因为我们当时都以为罗恒是睡着了,然后我们的随身物品又都在这里,所以都曾经在他身边逗留过。后来,是我们东西都整理完了,准备回去陈导那里了,就发现罗恒一动不动地继续坐在座椅上。然后,地上有了一滩血迹。”

安雪看了眼死者座椅下的血迹,问道:“秦瑄呢?怎么没看到他?”

“哦,瑄少刚才被吓到了,”商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说:“现在坐在那边休息。”

安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金志国守在秦瑄身边,似乎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那秦瑄,又靠近过罗恒身边吗?”

“有的。”

商娥指着死者的座椅旁边的一个箱子,说:“当时,瑄少就是想拿这个小箱子,然后发现了地上的血迹。接着,我们就跑过来查看,得知罗恒已经死了。”

“所以说,他又是第一个发现罗恒死亡的目击证人。”

安雪真的是佩服秦瑄,三个跟着他的工作人员,死后,都是他第一个发现他们的尸体。

“是的!反正瑄少这些天的运气,真够背的。”商娥不禁有点感叹,“被害的人,都和他有关。”

“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一旁,有个工作人员随口说了一句。

“报应?”

安雪转头,朝着对方看去,发现是个服装组的小助理,便问道:“小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啊?”小佘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呀。”

“你如果不知道的话,怎么会说出‘报应’这个词呢?”安雪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问道:“刘艺,关杰和罗恒是不是对什么人,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或者说,秦瑄是不是伤害过什么人?”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小佘连忙解释道:“我说的,其实只是传闻,并不一定真的有可能发生过。”

“什么样的传闻?”

“就是说‘双龙’之后,秦瑄的团队,为了抢到更多更好的资源,曾经造谣过杜晟的一些黑料。另外,也报出杜晟有女朋友的事情。”

小佘回答了安雪的问题,暗中朝着秦瑄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不过,这些都是谣传,未必真的是瑄少和瑄少的团队做的。毕竟,那时候瑄少和杜晟一样出名,可能是有眼红他们的人,从中挑拨,离间他们的关系吧。”

“当时,秦瑄和杜晟的关系很好吗?”

“是的,挺好的。”商娥接着安雪的话,叙述道:“我还记得,瑄少在自己的生日会上,还说过杜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对,这个我也记得。那是他们出名之后,瑄少的第一个生日会。”小佘同样回忆着那时候的情况,表情颇为感慨。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炮竹声,接着就是迎亲的那种吹奏声。

安雪拧着眉,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发现旁边正在拍摄古装的迎亲戏码。

“那是什么剧组?”

“皇朝呀。”

杨婕连忙解释道:“我和晶晶之所以这么快知道罗恒被害的事情,就是因为我们是从隔壁的剧组过来的。”

“那隔壁的人,有没有接触过罗恒?”

“这个嘛……”

小佘朝着商娥看了一眼,又一起看向副导演。

副导演立刻向安雪解释道:“安队,这个我们是真没留意到。因为我们15分钟前,都还在拍戏呢。”

“死者是5点20分前后遇害的。你们5点35分的时候,还在拍戏?那么什么时候结束的?”安雪更细致地提出问题。

副导演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

“应该是40分的时候。然后就各自过来整理东西。”

“对,然后我和晶晶是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想着和他们一起回去找你的。”

安雪听了她说的时间点,进一步确认道:“你们也是40分左右过来的?”

“唔……”杨婕认真的想了想,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们可能是42,或者43分的时候过来的。这个时候,秦瑄刚刚发现罗恒死了。”

“你们是从隔壁剧组过来的?”

“不是,我们是从洗手间出来。”简晶晶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们当时去找吕冰瑕的时候,她正在拍戏。然后差不多4点50分的时候,我们才和吕冰瑕聊上天的。等到5点10分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去了洗手间。然后5点42分,来到了死者罗恒这里。”

“那么隔壁剧组什么时候开始进行新的拍摄的?”

“这个,到旁边问一下就只知道了。”

简晶晶说到这里,强调道:“不过,一定不是5点10分,因为那时候我们刚离开,但是他们还没有说要开始新的拍摄呢。”

“也就是说,5点10分到5点20分,中间有10分钟的时间。”

安雪小声嘀咕了一句,朝着隔壁剧组走去。

看到他们正在拍摄迎亲的片段,安雪直接出示了证件:“对不起导演,打扰一下。”

“额,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你们这场拍摄,是什么时间开始的?”

“5点20分左右。”导演直截了当地回答。

“哦,好的。”

安雪听完之后,就下意识地看向扮演新娘的吕冰瑕。

“谢谢导演的回答,你们继续。”

说着,她朝着杨婕使了个眼色,一起离开了“皇朝”的片场。

杨婕明白她的意思,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查看了影视城的监控。

因为前两天就都查过了,所以杨婕的电脑中,对于影视城的监控是自动连接的。

她查看之后,发现吕冰瑕是真的走到过罗恒身旁的桌子前,也就是大家摆放自己物件和器材的地方。

“师姐,视频中只能看到吕冰瑕在罗恒身边逗留过,但是没有拍到她行凶的样子。然后视频的前面有两三分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被什么干扰了,没有画面出现。”

杨婕点开视频,让安雪过目。

安雪看着视频的画面,指着屏幕上的时间,说:“她来这里的时间,是5点16分。前面是2,3分钟的视频雪花,什么都没有拍摄到。”

简晶晶听了安雪梳理的时间线,问道:“她会不会就利用这个2,3分钟,处理了罗恒呢?”

“唔,我觉得很有可能呢!”杨婕同意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毕竟太巧合了,怎么偏偏就是这么2,3分钟没有画面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对啊。”

安雪指着那个被下了药的茶杯,问道:“这个茶杯里的茶水,是谁下的药呢?或者说,谁把被子给罗恒的?”

“我看看。”

杨婕立刻把视频后退到了秦瑄他们刚刚过来时候的画面,说道:“师姐,这个茶杯,是罗恒自己随身携带的。”

安雪凑上前查看,发现真的是罗恒一直挂在自己腰上的保温壶。

“这是他自己的水壶?”安雪心里越发疑惑了。

“是的。”

秦瑄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安雪他们身边。

“这个水壶是罗恒自己的,他习惯自己泡养生茶过来喝。所以,水壶和茶叶,都是他自己的。所以,你们说这个水壶里被下了药,那么只能是他自己下的药,别人是不可能在他的水壶里下药的。”

“他自己下的药?”

安雪脑中闪过一个激灵,说道:“小婕,你联系一下秦瑄的家人,询问一下,他是不是有服用安定类药物的习惯!”

她知道娱乐圈的压力很多,很多人都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入睡。

这种情况,不只是明星会有,一些从事娱乐圈事务的普通工作人员,也会有的。

因为,这个行业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好,我现在就查。”杨婕立刻照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了答案。

“师姐,你说的没错,他有去医院配置安定类药物。因为他有睡眠障碍。”

安雪举一反三地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另外两个死者刘艺和关杰,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情况呢?”

杨婕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就联系上了刘艺和关杰的家人,询问了具体的情况。

一切就如安雪所料,刘艺和关杰也都有失眠的情况,需要服药才能入睡。

“师姐,刘艺,关杰,罗恒三个人,都有睡眠障碍。”

“所以,所谓的安定类药物,其实是他们自己吃下去的。”安雪看向姜鑫,道:“姜老师,晚一点,让法证去三个死者家里,拿安定类药物化验一下,如果成分一致的,应该是他们自己服用了安定类药物,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然后就被凶手有机可乘了。”

“那么,安队,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吕冰瑕带回警局呢?”

“嗯。”

安雪看着视频说道:“就视频而言,她已经构成嫌疑犯的条件了。”

“那我们现在就带她回去。”简晶晶朝着杨婕使了个眼色,立刻和她一起走向吕冰瑕。

“吕小姐现在怀疑你涉嫌多起凶杀案,请你跟我们警方回去协助调查。”简晶晶说着,就拿出了手铐,“咔擦”一声,拷在了吕冰瑕的手腕上。

“喂,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吕冰瑕的经纪人王艳立刻出言质问道:“有证据吗?”

“视频监控,吕小姐在5点16分,曾经在死者身旁停留过。而死者的死亡时间,正好就是5点20分前后。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吕小姐跟罗恒的死有关。”

“我没有,我在这里,是为了拿自己的包。因为我原本以为我们的戏份在这里拍摄,所以把包放在了这里。后来才知道是在隔壁拍摄,然后急着化妆,就没有把包带走。”

吕冰瑕认真地解释了缘由。

安雪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劝说道:“吕小姐,如果你真的没有做过的话,就应该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洗脱嫌疑。”

“好吧,我跟你们回警局。”

吕冰瑕说完,就对着自己的经纪人道:“帮我联系丁律师。”

“是。”

王艳立刻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吕冰瑕的代表律师。

杨婕和简晶晶第一时间带着吕冰瑕上了警察。

安雪则和白旭,姜鑫一起在原地等着法医和法证的到来。

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薛尚带着法证人员赶到现场。

同行的还有法医中心的何成杰。

小何一看到白旭,连忙迎上前,放下了现场勘查箱。

“师父,你说吧,我直接记录下来。”

白旭把初步验尸的情况复述了一遍,看着工作人员把尸体装进尸袋,搬上运尸车。

没过多久,秦静和邱云也跟着陶仁严到了现场。

安雪把情况向陶仁严说明了一下,就把现场调查的任务交给了他们。

“陶队,既然你到了,我就先和白旭一起回去了。”

“嗯,去吧。”

陶仁严爽快地答应了。

安雪转过身,看到了不远处的秦瑄,便回过头,对着陶仁严耳语道:“陶队,麻烦你收队的时候,把秦瑄带回警局。”

“啊?他和今天的案子有关系吗?”

“有啊。”

安雪小声告知道:“这次的案子,很可能都因两年前,杜晟自杀事件而起。所以,秦瑄怎么都是脱不了关系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和白法医、姜老师回去吧。”

“嗯,那我走了,一切就拜托了。”安雪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和白旭一起离开。

上车后,白旭朝着秦瑄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妮子啊怀疑秦瑄?”

“我只是想他说出实话。”安雪的表情深邃,极为用心地提问道:“到底在‘双龙’之后,他们对杜晟做了什么。”

“就刘艺,关杰和罗恒,都有睡眠障碍症(也就是梦魇症),就知道他们内心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否则,怎么可能长期被梦魇呢?”

“确实。”安雪认同地叹了口气,说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好了,先回警局再说。”

“嗯。”

安雪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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