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一路攀谈,气氛倒也愉悦,宋令肃更是满脸喜色和松快。
“从前觉得父亲严谨,这几日倒觉得父亲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接近。”宋令肃看着老爹鼓起勇气说。
宋致远愣了一下,看着儿子眼里掩不住的孺慕和敬重,大掌抚上他的头:“为父这些年忙于政务,倒是忽略了你,是为父的不是。”
他其实有些庆幸,这孩子虽然少了父亲的陪伴,却没长歪,就是性子过于拘泥和温吞,好在发现也不晚,希望傅太傅的教导能让他更出众。
宋令肃很是喜悦,亲昵地说:“父亲不必致歉,儿子明白您身上肩负的重担。”
“跟太傅好好学,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从太傅身上学到多少,全靠你自己领悟。”
宋令肃点点头。
“相爷,已入城门了。”外头,坐在车辕上的江福来提醒一声。
宋致远道:“先送大少爷回府。”
宋令肃立即道:“父亲可是要入宫?若是您要入宫,儿可以骑马回府,莫要耽误父亲觐见皇上。”
君子六艺,骑射也是要学的,宋令肃自然也不例外。
“天气渐寒,你骑马若受了风寒,过两日怎去书院跟你老师报道?为父不急!”
宋令肃笑道:“骑马回府顶多也就半个时辰不到,儿子还有大氅御寒呢。”
宋致远刚要说话,却觉马车停了下来,不由笑脸一敛:“外头何事?”
“相爷,前方有人争吵,堵了路,可要清路或转道?”有侍卫骑着马走近马车回禀。
“绕路吧。”
宋致远倒不在意自己堂堂相爷身份绕路,而不是让侍卫清路,在他看来,不是什么紧急要务,也无必要和人争道而彰显自己的身份。
“诺。”
马车正要重新启动,忽而一道熟悉的嗓音冲进了父子俩的耳膜。
“你问老子知不知道你是谁?那老子问你,你知道老子是哪个吗?”
宋令肃脸色微变,小心地看着老爹:“父亲,这似是四叔的声音。”
什么似是,分明是他。
宋致远揉了揉眉心,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在外头和人争斗?
听听这嚣张跋扈的语气,也不用下车去看,必定又是双手叉腰,下巴朝天,高挺我大哥是谁,我媳妇是谁的姿态了!
宋致钰:您千里眼吧!
“福来,让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马车也停下不走了。
宋令肃暗自给自家的四叔点了根蜡,咋就撞到父亲跟前来了呢!
不多时,江福来便回禀:“相爷,是四爷和姬家的七公子在争执,两边的家丁干上了。”
姬家?
宋致远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地问:“为何事争执?”
“为了香满楼今日的最后一份金华酥。”江福来禀道:“四爷想买这份金华酥给郡主尝鲜,而那姬七公子,却是为了讨好红袖馆的卿娘子,两边都不想相让。”
宋致远抚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荒唐。
江福来又道:“相爷,姬家那位七公子,据说肖似姬太妃,是姬太妃极为喜爱的侄孙,这几年一直在徐洲,近日才回来上京的。”
“爷管你谁,给爷狠狠揍这个小白脸!”一道尖细的声音打破江福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