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顶着一身寒气走进暖如春夏的春晖堂正厅,看宋慈她们聊得兴起,便站在火炉边烤火,一边笑着道:“你们祖孙在聊什么,聊得这般投契。”
宋如茜笑道:“也就是家长里短的事儿。”她站起来,向江氏行了一礼,真诚地道:“母亲身子不便,辛苦您和三婶打理中馈了。”
“都是自家人,说这个话不是埋汰你二婶我么?不过打理中馈委实是辛苦和麻烦,尤其这到年关了,更是一摊子的事,也难为你母亲打理了这十几年。”
江氏烤去了一身的寒气,这才走过去,先把自己的亲闺女抱起来香了几口,一口一句心肝宝,想死娘了诸如此类的话。
宋如茜抿嘴轻笑:“不怨祖母说您是个女儿控,看您对四妹妹的疼宠,真不亚于别人家疼男儿。”
女儿控啥意思她一开始不懂,后来宋慈一解释秒懂,还真形容得贴切。
“臭小子们有啥好疼的?皮粗肉糙,哪有姑娘那样香香软软的来得喜欢。”江氏又吧唧了闺女一口。
“以您这样不舍得妹妹的,将来您可是不能让她远嫁,得找个近近的姑爷才好,不然您指定舍不得。”
江氏深以为然:“我是铁定不会让她远嫁的,就找个京师的,最好是家财万贯,父母双亡的。要是长得俊的,穷也没关系,能入赘最好,反正老娘有财,给她的嫁妆必定一辈子吃喝不愁。她外祖父近日才来信说了,现在给她在大庆钱庄开了个户头,说从现在开始每年给她存一千两金条做压箱底银子。”
宋如茜:“……”
我被财大气粗给酸腐了。
敢问江家外祖还缺外孙女吗?
她也可以的!
宋慈则是,这样的外祖父给我来一打,我承受得住!
“可看不出来,我们四妹妹可是个小小富婆了。”宋如茜轻轻的捏了一下这个几乎能当她女儿的小妹妹。
宋慈道:“江氏你可别想着什么给圆圆搞个入赘的,她上头有两个哥哥,将来还得娶媳妇进门子,圆圆也整入赘的,这家里可就乱套了,兄妹姑嫂的感情也得为些小利益而反面。”
利益可以使一个人变质。
江氏讪讪的道:“母亲,我这不就是说个笑嘛,我哪里敢真这么干,只要对方疼她也就好了。”
“虽是如此,可该教的你也不能不忍心她吃苦而不教,该她懂的,都得教好了。说是傻人有傻福,除了那真傻的,又有几个是真得了的?”宋慈摸了一下小孙女的几条杂毛毛,道:“这姑娘啊,不盼她多精明,却要有一颗清明的心,知礼明理,这才能过好日子。一昧娇惯着,她肯定会吃亏的,毕竟她不可能躲在你的羽翼过一辈子,你总比她先老去的。”
“你们看啊,琪儿不就吃了亏么?”
江氏和宋如茜一凛,站了起来,齐声道:“母亲(祖母),我知了。”
都是女人,也都有女儿的人,自然知道宋慈这番话代表什么,后台再硬,也不能代替自己过日子,自身聪慧,总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