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阳郡主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红彤彤的帐顶,她愣了一瞬,然后从床上坐起,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着。
她完全忘了昨晚是怎么睡着的,自己又是怎么回的床,还有洞房。
对了,洞房。
她动了动身体,并没感觉不对,不禁微怔。
“醒了?”
崇阳郡主腾地转过头去,只见闵亲王坐在桌边在品着茶,她立即掀起被子下床,一脸的愧疚不安,道:“我很抱歉,我昨晚睡着了。”
连尊称都忘了。
“无妨。”
闵亲王站起来,走过去,道:“醒了就该唤人来梳洗了,得进宫去觐见皇上和母后,回来还得向母妃敬茶。”
“是。”崇阳郡主应下,想到洞房,又憋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那,昨夜的……”
她的话顿住,因为她看到闵亲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子,然后掀起了被子,往床上垫着的洁白元帕滴了几下。
崇阳郡主看着那在帕子上盛开的红梅,脸上血色褪尽,这意思是?
她咬着唇,看向闵亲王。
对方也看着她,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只是重复一句:“你不必担心,你永远是闵亲王妃,旁的不用忧思。”
他丢下这一句,就转过身走到门边:“来人,服侍王妃梳洗。”
崇阳郡主看着丫鬟婆子鱼贯而入,有一穿着红袍的喜婆满脸堆笑地过来,眼睛瞥到床上的帕子,顿时眉开眼笑的,一甩手绢道:“恭喜王爷王妃新婚大喜,百子千孙。”
她把帕子敛起来放在身后丫鬟捧着的盒子里,然后喜滋滋的走了,自然是去跟姬太妃道喜的。
满屋的婆子丫头都跪着道喜。
崇阳郡主自嘲一笑,好个百子千孙,何其讽刺。
她的心却从高处落了下来,如此也好,她早就想到了不是吗?
不过是换个地方看花开花落,春去冬来罢了,这个摆设,她当着又有何碍?
“晚春,服侍本妃大妆。”崇阳郡主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
从今日开始,她就是闵亲王妃,崇阳郡主已是过去了。
闵亲王看着她被婢女仆妇簇拥着进了净房,便转身走了出去。
皇宫。
楚帝见过一对新人,留下闵亲王说话,闵亲王妃则是被领去见皇后。
皇后对这个新晋妯娌表现出很大的宽厚,言语多是关切和提点,直到闵亲王来接她去面见太后。
“娘娘,闵亲王妃瞧着仍是处子身。”碧萝小声地说。
公孙皇后喝茶的动作一顿,道:“若是闵亲王毫无芥蒂怕是才奇怪吧,不必管。”
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汪太后那边同样如此,接了一对新人敬上来的茶,赏了新妇一套红宝石头面作为见面礼,告诫了两句就让他们回府。
待新人一走,汪太后就忍不住对连翘说:“你看吧,太妃再得意,她亲儿子成亲,第一杯敬上去的茶,还不是敬给哀家?所以啊,这嫁人就得当大妇,不然有媳妇茶都轮不到你一个喝。”
连翘笑着凑趣:“这就是您最大的打脸了。”
汪太后得意不已,身份规矩摆在那里,她什么都不必说,就能让姬太妃呕心难堪,这可真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