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庆听着白水莲的话,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老太太素来不喜庶出,连带着自己,别看她脸上带笑,但内心里,指不定是怎么的嫌弃,也就维持着该有的体面罢了。
也就是宋姿那个蠢货,把她当亲生母亲一般,这不是在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岂能和亲的一样?
现在,都是孙儿,却是因为挂了个庶出,就瞧都不瞧上一眼么?
白水莲看他脸色阴沉,连忙道:“三郎,我不是要说太夫人的不是,亲疏有别我是明白的,就是觉得欢儿他们好苦。”
这离间的刀子扎得精准而深。
“好个亲疏有别。”宋致庆心上又是一梗。
“三郎,你捏疼妾了。”白水莲怯怯地叫。
宋致庆一惊,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捏紧了她的手,连忙松开,她的手腕却是红了大片,顿时自责不已:“莲儿,对不起,你看我这一时不察的,很疼?”
白水莲摇摇头。
宋致庆看她如此温顺,心更是软,道:“莲儿别慌,别人给的终究不是自己有,只要我这当爹的有发为,他们便是无忧。”
“谈何容易。你纵是有才,也差在出身上,你头顶还有相爷压着,我……”白水莲吸了吸鼻子,道:“我倒是有心想助你,奈何我一个女流之辈,也没什么能打的家世,更是身无长物,便是我想应孝王妃的邀约参加一下诗会,也得经了夫人同意。”
宋致庆蹙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三回了。你也知道,我是罗夫人的表妹,在她家住时也和那钟姨娘很是投契,这沾亲带故的,孝王妃便是想与我说说话。”白水莲蹙着眉心道:“但是,我不过区区一个侍妾,要出门谈何容易,总要经了夫人同意才行。”
宋致庆心口闷闷的,又是那该死的规矩摆在那。
可他也没说让她随意出门的蠢话,只是把恼火按下心头去,道:“下次若是孝王府递帖子来邀请你,你也不必去求她,告诉我,我寻了机会带你出去便是。”
“还能这样?”
“有何不能的?事实上她不同意,你也可以去请大嫂出面,你又不是什么贱妾,而是正经的良妾,要出个门参宴,哪就不能允了。”宋致庆浑不在意地说。
白水莲伏在他的胸口道:“妾总得看顾您的面子,我什么都不会,也不能做什么,让你替我们操心,拖你后腿。”
亲人呐,真爱呀。
宋致庆大为感动,道:“这满府里,也就只有莲儿懂我,只要你待我好了。”
“你是我的良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娘仨与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不待你好待谁好?”白水莲轻叹:“我只盼着你步步高升,权贵加身,将来欢儿他们也不会因为一个出身的问题而连婚娶都要低人一头了。”
滋。
刀子又扎进一分,鲜血淋漓。
宋致庆恶声恶气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也不会让他们步我的后尘,我都会给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我信你。”白水莲倚过去,眼中全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