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千金一诺,这刚赏下来的官,哪有转个头就收回的?
皇帝自己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来打自己的脸,不过是个虚职,又没权,只是给点俸禄,干嘛要收回招人话柄,他又不傻。
所以宋致远那招以退为进,就这么进了,老二的那个官身稳稳的扎根头上,将来他们要辞,那是他们的事。
最重要的是楚帝自己也开口了,类似这样的赏官,哪个勋贵家没有,那些个子弟不都有一个两个的闲职么?
所以快别逼逼了,要是都把这些虚职吐出来,也不知谁吃亏,人家宋老二可不缺这点俸禄,听说他婆娘豪富着呢。
这事也就这么了了,大家也都没放心上,主要是被另一茬事给勾去了注意力。
还是信王那老东西干的好事,他发了一檄文,义正辞严的指责端午龙舟的刺客,乃夏国前雍太子打着其号的余孽乱党所为。
檄文写得措辞严厉,大概意思就是说余孽毫无人性,枉杀无辜,小人行径,企图祸乱大庆,又说前雍太子只得一遗脉便是已为闵亲王妃的崇阳郡主,其余所有自称遗脉者皆为乱党余孽冒充,夏氏宗族概不承认。
而这个檄文,会在早朝后张贴在城门的告示栏上,以告天下。
信王乃是现在的夏氏的族长,掌管着那已是薄得可怜的族谱,他既是这么说,等于斩断了外头那所谓前雍太子遗脉认祖归宗的后路,便是以后哪怕余孽光复大夏了,他们夏氏也是不承认其为正统的。
也就宋慈不在,她要是在的话,只怕会忍不住嗤之以鼻,正统不正统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拳头够不够硬,这拳头够硬了,看谁敢逼逼?
至于宗族,有野望的,就不能另开一宗另立一谱么?
而百姓,才不管你是不是正统,又是谁当皇帝呢,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小家和个人利益,是否能安享太平,安居乐业。
所以啊,这所有的阴谋诡计还有义正辞严,都只能归咎在有没有实力。
实力代表着高度,这是没错的。
信王这一檄文于朝堂中宣读,整个朝野皆是安静如鸡,看向安坐龙座的楚帝。
楚帝居高临下的看着百官,淡淡地道:“信王大义。”
这是准了。
信王心头暗吁了一口气,自家老太婆那对皇上大不敬的罪名,算是过去了。
忽然,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让他格外不舒坦,像是被一头狼给盯上了似的。
信王下意识地看过去,却是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倒是算是他侄婿的闵亲王,向他含笑颔首。
信王回了个笑容,想起昨日崇阳那孩子也守了且儿小半天,心中微微泛暖,盼着她这个归宿,能让她安享晚年。
檄文在早朝后张贴出去,百姓哗然,无不在讨论,却也不敢大声讨论,毕竟那都是前朝夏国余孽,提得多了,少不得要被当作奸细抓起来。
而某处密室,则是被砸得一片凌乱。
老者叹了一口气,他就不同意对夏氏动手。
青年男子阴郁地道:“信王那个老匹夫,终有一日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