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庆鼻子发痒,打了两个喷嚏,摸了摸袖子,也没带着个帕子,直接用指头抠了抠鼻头。
鲁氏从里屋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便是一顿,有些错愕和脸热,眼中划过一丝嫌弃。
啥时候这温文尔雅的官人跟个粗鄙的山野大汉一样,直接就用手擤鼻涕撩鼻孔了?
她脑海里忽然就现起曾在庄子上看到的一幕,那些个庄稼汉坐在田埂上摘了鞋子抠脚,这抠了还要闻闻味儿,当下把那人和宋致庆的脸一换。
鲁氏有点反胃,做了个作呕的动作。
“去给老爷取个干净的帕子来。”她吩咐站在门边的如意。
宋致庆:“……”
他的手微微一僵,若无其事地道:“虽是五月底,可这晚上还是有点凉意,心妹你可要注意着添衣,莫要贪凉。”
人就是这么奇怪,若换在从前,鲁氏听到这么一话,怕是感动得要西子捧心,可现在,她听到心妹这个称呼,愣是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如意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来,双手呈上。
宋致庆道:“你们退下吧,我和你们夫人说说话。”
“是。”
众人退下,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鲁氏:“……”
有些儿不太对,这大白天的,难道这人是想那事,这不能吧?
反常即有妖。
鲁氏暗自警惕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道:“老爷若是得空,就要多过问一下洲儿的学业,到底是三房嫡长子,以后继承家业的顶梁柱,可不能忽视了。”
宋致庆眉头皱了一下,却很快松开,道:“你放心,他是你我的长子,我又岂会轻视了,等一会儿我就去查看他的课业。”
“那最好不过,这孩子也不会说你许久不曾教他写字念书了,还说你有了弟弟,就不亲他了。”
宋致庆闻言,心下有些愧疚,坐了过去,握起她的手,歉疚地说:“这都是为夫的不是,这阵子我们部里有点调动,许多事都压在了一块,为夫也忙着与人对接,又要应酬上峰,便是忙得脱不开身。”
鲁氏并不回话,只是心下冷笑,心道你的鬼话连篇,我要真信,那就是信了你的邪。
一个月里,没有一日是不去悠然苑晃一下,见那贱人娘仨的频率比见他们正宫还要多,她要不是还帮着大嫂管着家,都不知道自己和白氏哪个才是正室了。
宋致庆见她不接话,一时也有些尴尬,笑道:“这么着,明日我便是沐休,眼下已入夏,不如我们带了洲儿和薇儿一起,去荷园那边顽耍?听说那边来了一个新的厨子,做松子鱼极是地道美味。你不是最喜吃这松子鱼么?正好尝个鲜。”
鲁氏听了,心头有些意动,倒不是她稀罕宋致庆作陪,是她心疼两个孩子,尤其洲儿,近一年来,提起他父亲的时候是越来越少,就怕着父子俩这么生疏下去,以后会完全不亲,那才成全了悠然苑那个庶子呢。
“就我们一家子去?不带别的什么人?”她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