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且目瞪口呆的看着毫无形象的靠在车璧上的宋令钊,不是,宋令杰。
“像吗?”
夏且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嘴唇嗫嚅着:“像。”
这换上宋令钊的装束,都感觉是本人了,原来这两人生得这么像的吗?
宋令杰垂首敛眸,看着腕上的窄袖,淡声道:“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外人了,要是特别亲近的,应该很快就看出来了。”
“那怎么办?”夏且有些紧张:“要是看出来你是假的,宋二哥咋办。”
“凉拌。”宋令杰轻哼:“被看出来了,要么他被追回来,要么就是我被往死里揍。”
“依我看,怕是两者双管齐下。”夏且乐了,有些幸灾乐祸,又在对方瞟过来的目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你想他被追回吗?”
宋令杰没有回话。
就在夏且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对方却忽然问了一句:“若是你有这机会,你愿意去吗?”
夏且怔住。
他瘫坐在车上,抓过一旁散落在车里的玉佩络子在手中把玩:“我哪能和他一样。”
宋家子尚且要这样避讳,偷摸着去入伍,何况他一个有着前朝皇室血脉的宗室子,他要真入伍,没手握大权也就罢了,若是真拼出了好功名,楚氏皇室能安心吗?
夏且是年纪小,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身份并不讨喜,要不,外头那些自持正统的人,怎么屑与他为伍,不就怕被牵连。
宋令杰轻声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一样都是人。其实成王败寇,不管是用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也没有永久存在的皇朝。有魄力的帝皇,不会惧怕对手,因为这只是一种博弈。好比夏氏和楚氏,都是你来我往的博弈。”
夏且斜睨着他:“你一个伴读,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怕我去告你一状么?”
“怕,我便不会说这话。”宋令杰反讥:“你要是有五皇子的智慧,我倒别眼相看。”
“你!”
气死个人,这是多瞧不上他呢!
“罢了,与你说这些也无用,当下你还是想着安然成长,然后早些给信王府留一脉才是正路。”宋令杰又刺了一句。
夏且大怒:“我又不是专门配中的马。”
“你不是,你是信王府唯一的希望。”
夏且气闷:“就是我早些成亲生子,又有什么用,将来他还不是和我一样,只看着这一方天地夹着尾巴做人,有啥意思。”
“所以,跪着生还是站着死,你自己得有个数。到了你下一代,前朝的影响已经削薄得厉害了,尤其是没有了所谓余孽后。”宋令杰面无表情地道:“总有一天,有些东西和影响是会湮灭在洪流之中的。”
夏且听得分明,心中有些悲凉,却又觉得现实如此,就是现在,有多少人还记得夏朝带来的好,记得的,都是皇室如何昏庸腐朽吧。
宋令杰入了城,就骑着马回了府,装着胞兄平日里的豪气动作把马绳扔给小厮。
小厮笑咧了嘴,接过马绳,有些愕然的看着宋令杰走进府邸。
不是,二少爷您今日是不是忘了什么?赏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