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莲木然的躺在榻上,看着房梁发怔,直到身边传来冷漠的声音,不禁坐起来,看过去。
泉妈妈闭了嘴,双眉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姨娘是在给老奴面色看了?”
白水莲放在身侧的手攥着,道:“妈妈说了,我狠得下心就能使两个孩子回来,现在呢?”
“现在不是如你所愿,少爷回到悠然苑了么?”泉妈妈淡淡地道。
白水莲听了,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红着眼道:“可是这是痘症,若是处理不好,翼儿怕是……妈妈,翼儿您也是亲自看着出生的,甚至是您亲自抱出来的,您就不能怜惜怜惜他?”
泉妈妈心中一动,舔了舔唇角,没有看白水莲,而是看向它处:“身为下属,也只有听命的理,不管你我,比起孩子,你就不要自己的命了?没有命在,谈什么护孩子。”
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白水莲嘴唇一抖,伸手接过,死死地攥在手心,眼泪却是滚了下来,好半晌,她才深吸了一口气。
“妈妈,现下这步棋走了,我瞧着也臭了,便是翼儿他们得了这症,也不过是白受了罪,这府中至紧要的人,又岂有伤筋动骨?反是惊了蛇,我们有要败露的样子。”白水莲咬着牙说:“依我看,动谁都不如动这府中的这根针,神针在,这府便难以颠覆。”
泉妈妈道:“这事我自会向主子禀报,但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容易,我方才陪你跪在那里,在暗处守在春晖堂的人,便有两个以上,跟在太夫人身边的亦有一个。”
白水莲嘶的抽了一口凉气。
竟是如此的严防死守。
“要动这至关重要的人,并不容易,只能从小处寻机会,姨娘,你进宋府也只一年多,你何必急?”
白水莲道:“既如此,为何又要走这步棋?除了翼儿受苦,又能如何?”
这语气里,带了一丝怨怼。
泉妈妈瞥她一眼,道:“怎么就不能呢?这不是摸到那个院子的一些底了吗?而且,她可是亲自去看了少爷的,身体本就不好,若一个不好邪毒入体呢?”
白水莲心底发寒,就为了摸个底,就不顾她孩子的死活吗?
“姨娘,我们都是做属下的份,主子怎么安排怎么做就好了。”
白水莲闭了闭眼,声音带了些悲凉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她心底亦有一句话,这宋府若是倒了,那她和孩子们又能何去何从?
“姨娘,真正该念的,还是婉小姐,她才是最尊贵的,你难道忘了主次?”
白水莲浑身一颤,咬了咬唇,道:“可如今,我们怕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太夫人那眼神,我总觉得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一样……”
还有,她根本就看不出那位在想些什么,随意说句话,都容易被带着走。
“这不还有个弃子么?”泉妈妈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就是姨娘得吃点苦了。”
白水莲露出个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苦不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