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哥儿挪到春晖堂暂住的动静不少,江氏处理完府中诸事也赶过来,看宋慈这边可有需要添补的人手及物事,该添的就添,短啥都不能短这老祖宗的。
宋慈看着江氏这明显清减了的脸,道:“府中诸事繁琐,倒是辛苦你了,我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需要的,我自会让管事妈妈去管你要。这些日子,你也不用来晨昏定省了,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也免得把你也熬病了,这么大盘摊子也不知找谁接。”
宋家比不上那些百年世家或公府,可随着宋致远的官越做越大,府中各处生意进项也多了,这偌大的府邸,就好比一个五脏俱全的公司,需要处理的事宜却是一点也不少。
一如别家那般,一府分外内,外院,这管钱的自是‘财务部’,负责出纳和账面,还有生意收入,而府中的各种采办,自是那后世的采购。还有这负责看家护院的家丁侍卫,门房的管事,车马房的,平日帮着打听消息跑腿的帮闲,这些往外的,还得由一个信得过的男人来统总,这就是没有当官,而是帮家中掌管往外庶务的宋致诚的工作。
这外还只是明面的,还有那在暗处的,以及宋致远自己的谋士班子等等,自是不便于人探,同样是需要可靠的自家人去处理,这亦是落在宋致诚的身上。没办法,亲兄弟,他也没有当差,就只能揽总家中事,如此在外的宋致远也才能更安心。
所以别看宋致诚日子好似很快乐似神仙,事实上,事儿繁琐起来,他半点不比在官场的大哥三弟要轻松。
内院同样繁复,各处出入库的物品登记,大小厨房的采办人手,管花园子的,浆洗房的,绣房的,还有各个院里的仆人小厮,庄子出息来往等等无数内务,这些都是要掌管的,各处要职都由各个主子的心腹妈妈或管事担当,也自有一个细账。
这是整一个府的,就别说各个夫人自己的嫁妆了,就像江氏自己,本来就是豪商出身,还是绝户女,本是当继承人教养起来,准备收赘婿传承的,无奈和宋致诚对上眼了,所以当年带过来的嫁妆几乎是拿走了半个江家。
这么十数年,江氏的嫁妆,也是经营有度,翻了一番怕是不止,每到年中年底,她也是最忙的时候,要见管事,要盘账。
宋大夫人也是如此,而各处的院落,不说已经出嫁的姑奶奶,就是少爷们自己,也有小账,这就是要自己管了,也是考验小主子们的当家能力,不做到了如指掌,也得做到心不盲,不至于被底下的奴仆给欺了,这都是大家的教养。
对于婆婆免了晨昏定省,江氏自是感激婆婆的体贴,笑着道:“母亲疼我,我就托大这一回了。这偌大的摊子落在身上,我也算是明了大嫂从前的辛苦。哎,我现在只盼着将来几个小子的媳妇,可以无盐,但管家能力必须有。”
管中馈那真不是人干的事,累成狗。
宋慈笑起来:“别家都是婆媳争权,就是你,儿媳的影都没见,就先盼着放权。”
江氏吐了吐舌头:“这不是跟母亲学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