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莲是真有几分怨气,她也是不明白了,从进府至今,她见到宋慈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也没在她面前晃,对方怎么就跟自己挖了她祖坟似的,恶她如斯呢?
这要是问,宋慈怕是会摆出个轻佻高傲的表情来: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恶一个人需要吗?
白水莲也就是怨怼的撒气,却不曾想,宋致庆却是认真起来了。
“你这主意倒也不错。要不,你就去观音庵静养一段时间,祈福抄经修养,等过些日子我再接你回来?”
白水莲满脸愕然:“???”
她随便说说的不止一句,这一句你倒是当真了?
白水莲双眼立即涌出了泪,惨然一笑:“原是你有了新欢,便是觉得妾身碍眼了?也罢,我去就是。”
宋致庆连忙拥着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太夫人恶你,你去庵堂祈福抄经,她总会念你几分好的。”
“三郎,若真有这么容易,我就是住庵堂一辈子也愿意,可她会吗?我甚至替您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多好的祥瑞,也不能博她老人家一笑,区区抄经祈福算什么呢?”白水莲笑他天真,摇着头道:“没用的,自古正庶不两立,做正室的又岂会容得下侍妾庶出?”
这话,多少也戳中了宋致庆的内心,他淡声道:“也不是这么说,爹身边的姨娘,她也不曾磋磨。”
白水莲笑了:“那是,因为她们无法生育,自是没有威胁,三郎难道不明白吗?”
宋致庆心头一动,沉默起来。
他此时的心里,是天人交战,一边是宋慈诛心的话,一边又是白水莲这挑拨的话。
他忽然开口:“翼儿他们遭了这一场罪,你说,真是霜露一手造成的吗?”
白水莲的心猛地一跳,见宋致庆眼睛盯着他,不由露出些许茫然,问:“三郎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有些怀疑,她一个婢子,一直跟在你身边,来府也不过一年多,再会钻营,也不会有太多可用之人,凭她一己之力,就能促成这事?”
白水莲心下暗惊,眼睛却是迸出一丝冷厉:“你是说,有人和她合谋害翼儿他们?”
“你说这个可能性大吗?”
白水莲沉吟,道:“这事已是过去数日,我也不知三郎怎么忽然想起这一点来。事实上,我受伤这些日一直躺着,心里也一直有个疑问,霜露怨我,害翼儿也就够了,为何还要拉上四少爷?”
宋致庆皱眉。
他淡淡地道:“那不是无妄之灾么?那一身衣服,还是你给我找来换上的,我去探望翼儿,后还去了看洲儿,也是你要求的。”
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别样的意味。
白水莲却是神色不变,只是露出一丝苦笑:“您留在悠然苑的衣物统共也就那么两三身,我才来府中不久,也不敢太信任别人,贴身的东西,都是由霜露管的,我岂会防她?事实上,你也说的对,害了翼儿他们的,不止是霜露,也有我的罪在,若不是我大意,若不是我怕着夫人说您厚此薄彼,我也就不说让您去看望洲儿了。这都是我的错,如今翼儿这般,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