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宋大夫人已算是出月数日,只因这一胎是难产,母体受难,故而坐个双月子,可却是可以随意走动了。
宋慈想着六七月的时候事儿多得闹心,处处都有些不顺,便主张给小孙子旦哥儿办个满月小宴,也冲个喜。
说是小宴,也就没请外人,只请了宋家出嫁的姑奶奶,包括作为小六亲姐的宋如茜及宋如琪,还有唯一的一个姑母宋姿。
用宋慈的意思就是,不大办,自家人乐呵一下,一来也不委屈小子,二来也冲一下晦气,皆大欢喜。
宋慈还去请了‘工具人’宋老太爷回府,毕竟是他的嫡孙,还没见过呢。
“去拿了那个金镶玉扣给他戴上,今日我们旦哥儿的好日子,也戴个喜。”宋慈笑着对春分说。
春分取了脖子上挂着的小钥匙,进了内室,在匣子里取了一个小荷包出来,从里面倒出一条用红绳别着的比成年人手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玉扣递给宋慈。
宋慈接过,亲自给旦哥儿戴上,还摸了摸他肉嘟嘟的双颊,含笑道:“祖母愿你身体康健,平安喜乐。”
自己养的孩子自然是亲的,旦哥儿仿佛听明了似的,红艳艳的嘴巴一咧,竟是冲宋慈笑了。
奶娘邓氏眼睛不离的看着,见状就讨喜地道:“看来还是太夫人面子大,平日里奴婢们怎么逗弄,旦哥儿都不笑,现在祖母不过说两句,就是笑了。”
谁都知道,这是凑趣的话,但谁都不会去揭穿和说些不好听的。
宋慈抱着孩子笑道:“那自然是,嫡亲的祖孙呢。”
众人也都笑着凑趣。
宋慈怜爱的看着襁褓里穿着大红肚兜和以细棉裁成的小衣裳的旦哥儿,眼中流露出些舔舐之情。
自从孩子挪过来春晖堂,固然不用她去照料,但她也是每日都去探望,逗弄一下孩子,次数多了,下人也知机,又是夏日不惧凉,孩子醒了便是抱出来院落晒太阳,也给宋慈请安。
这也是宋慈要求的,毕竟孩子出生的脸色不太好看,黄疸也不散,便是在早上多晒点,除此外,她还做了诸多要求。
诸如奶娘喂奶,一定要用热毛巾擦洗过,孩子的衣物,也一定要用沸水煮上两遍晾晒,便是衣物,也不用那些什么丝呀锦啊的,就用细棉,透气吸汗,也不刺绣,毕竟孩子皮肤嫩,以免刺绣刮了皮肤。
就像他现在这身小衣裳,纯色的湖蓝色,只用线挑了几针祥纹就算花样了。
类似这样看着挑剔的小要求,多得能用本子记下来,反正宋慈是把自己在现代所知的那一套全用在了这个小孙子身上。
左右这府里,不缺人使唤,她只管下令,自有底下的人去执行,谁执行哪一项,还让管事妈妈海棠记载在本子里,如此一来,谁做差了,或动了啥手脚,一下子就能查出来。
宋慈严,底下的人也就不敢松懈,自是一一执行,而叫人觉得奇怪的是,来了春晖堂后,他也不哭闹了,只管吃饱睡,睡饱了玩会儿,又继续吃喝睡,一心往小猪的路上长。
所以,旦哥儿现在争气得很,肉嘟嘟的,哪有当初难产出生的样子,瞧着就招人疼。
自己养出来的,能不骄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