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人主动接孩子回正院,宋慈有些意外,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却也没说不行,毕竟她也学不来旁的太夫人,非要把孙子留在身边养。
去庄子的马车上,宋慈对宫嬷嬷道:“我都以为她会装傻,一直把孩子放在我院里养了。”
“该是大小姐提点了她几句。”
宋慈心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便道:“茜儿确比她娘要拎得清些。”
宫嬷嬷浅笑着铺平了垫子,道:“距离庄子还有些距离,您先睡一觉?”
宋慈顺势躺了下来,马车加了避震,她年岁也大,所以驾得很慢,车轱辘声中,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随车的南山拿了一条薄毯子搭在她的腰腹上,又敲了敲车璧,三长两短的,也不用吩咐,车夫越发把车驾得平稳缓慢。
宫嬷嬷看了宋慈一眼,也靠在车壁上假寐。
行车的时辰过去,宋慈却是被一个惊雷给惊醒,吓得心跳也加快,从车内坐起。
外面,传来吵杂的雨声,还伴着惊雷。
宋慈掀起车窗的帘子,透过琉璃窗看出去,外面的雨势庞大,白茫茫一片。
“怎下起这么大的雨了?下多久了?”
宫嬷嬷回道:“已是下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这已是入秋,没想到还会下这么大的雨,有点凉了。”宋慈摩挲了一下手臂。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已是立秋了,自是会觉凉。”南山把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宫嬷嬷则是从暖巣里取了茶壶,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道:“是姜茶,您喝着暖暖身子。”
宋慈接过,道:“这么大的雨,路也不好走,看两道可有农宅能避一下雨。”
宫嬷嬷道:“姜侍卫前来报过了,这是急雨,来得急又猛,应该很快就停了,原地停着等候就可。而且,距离庄子顶多就一个时辰的路了。”
宋慈听了也就不急了,反就一个时辰的路,就是快马去庄子,让人先行准备着热水姜茶什么的,也能驱寒。
果然等了一会儿,雨渐渐变小了,马车又继续前行。
不过小半时辰,马车又再度停下,宋慈不解,领队的姜侍卫上前禀报,有人求见她。
“车内可是宋太夫人,商氏媚娘拜见太夫人。”
听到这管声音,宋慈示意南山开了半扇车门,掀起帘子,便看到夏至商行的掌柜媚娘穿了一身蓑衣站在那,身边还有个丫头掺着。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了?”
商媚娘急道:“太夫人,妾身与夫君想着前往松山寺拜佛,却不料遇了这一场大雨,一个大雷让马惊了,车子翻进沟了。我们已有扈从去前面求助,只是我家夫君身子病弱,这雨一淋,竟是旧疾发了。”
宋慈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那打扮素净,披着厚披风的商濮站在由一个管事举着的油纸伞下,见她看过来,便遥遥拱手一拜,脸色惨白,有些站不住似的。
“太夫人,妾身斗胆一求,贵府可否匀一辆马车给我们,我夫君急需大夫诊治。”商媚娘满脸急色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