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人殷勤地亲自服侍宋致远更衣梳洗,整得宋致远有种外出数年归来的错觉。
“你身体还没大好,这种事让丫头来干就是了。”
宋大夫人嗔道:“我这已是不卧床了,等闲不干什么粗活,更没忧思,平日里以食疗养身为主便是,哪有这么娇弱,替您更个衣都劳累了?”
宋致远道:“到底是大伤了元气,谨慎些为好。这府中内院,处处还得靠你,还有孩子们也还小,得靠你在后头张罗,你要是身体不好,那可不行。而且,你还要和我一起白首的。”
宋大夫人大受感动,眼眶都红了,道:“你看你这人,说这种话做什么,没得让人眼浅落泪。”
宋致远笑了,拉了她坐到南窗靠放的罗汉床上,丫鬟送上茶来,又悄然退下。
“我也不是为了哄你而说,而是说的实话,你生这一胎艰难,辛苦你了,也是凑不巧,我得陪着皇上在行宫处理国事,也没法在府中,你受累了。”
宋大夫人听了,嗔笑道:“国事为重,你坐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哪顾得上儿女情长,我们也不是什么小夫妻了。”
宋致远拍了拍她的手。
宋大夫人看他不问小儿子,心知他定然是知道孩子的去向,斟酌了一会,便主动交代:“相爷,旦哥儿如今养在母亲身边,妾身想着,母亲这个年纪,身边多个小家伙伴着也是开心,她和旦哥儿有缘,以后不如就让旦哥儿养在她那里如何?”
宋致远故意挑眉:“你心心念念想再生一个儿子,现在好不容易如愿以偿的盼来了,怎的反倒不愿意养着了?你说他和娘有缘,难道就和你没缘了?”
宋大夫人却是没听出这弦外之音,微垂了头,神情颇有些落寞,苦笑道:“你说得没错,怕是真差了点缘分的。”
宋致远看她这般,不由皱眉。
宋大夫人道:“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在正院里,就是哭闹不休,难得回来住着,却是累病了,我……唉。”
“刚出生的孩子,肯定是要多些耐性的。”宋致远道:“你不肯在他身上花心思,他自然就闹腾了。”
“他前头几个姐姐哥哥,都没像他这般呢。您别说,他以后,定是个泼猴儿,怕也就母亲治得了他了。”宋大夫人轻哼。
宋致远淡笑:“他才多大,你就断定他以后的性儿了,那还长远着呢。”
宋大夫人后知后觉的听出里面有丝丝的不快,忙道:“先让他在母亲那边住着,也蹭蹭母亲的福气,也好陪着母亲解闷儿,一举两得,你说呢?”
“如此也好,左右你身体还没痊愈,以后也得料理家事,也没太多心思,不过有一点,也得时常去看顾,娘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并不算康健,万不能累着她。”
宋大夫人松了一口气,道:“妾身自是知道的,您放心。相爷难得回府,也是久未陪母亲用膳,妾已是吩咐了小厨房,我们今晚就陪母亲一起用膳?您也去看看旦哥那猴儿。”
宋致远听了,脸色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