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斜,待得残阳染红了半边天,宋致远踩着落日余晖入了春晖堂。
“娘。”宋致远给宋慈行了一礼。
宋慈笑着应了,又吩咐春分:“去给相爷端一盏雪梨蜜糖水上来润润喉。”
春分屈膝应下,躬身退出,很快就端来了一个茶盏,呈了上去。
宋致远打开茶杯盖,一丝甜味儿钻进鼻尖,侵入肺腑,抿上一口,浑身的燥意都得了缓解。
“入秋了就容易秋燥,这雪梨水还加了银耳和蜜糖一起熬煮的,最是清心润肺,你多喝两口。”宋慈道。
“母亲这里总是好吃的东西多。”
说到吃喝玩乐,作为一条咸鱼的宋慈自是精通,毕竟她还从后世来,过的又是躺平的人生,不钻研这个,难道去跟男子一样科举当官为国争光么?
那样伟大的事,不是她该做的,作为一条咸鱼,就该有咸鱼的自觉和悟性,所以她把这吃喝玩乐给玩精了,别说一套一套的,十套八套的她也会。
不过,在人精儿子面前还是别透露太多,免得引起他的怀疑。
“你那边自然也有,只是你整日忙于国事,顾不上吃罢了。”宋慈说道:“瞧你进门的时候似有心事,莫非今日早朝又有糟心事?”
宋致远放下茶盏,点头道:“皇上点的钦差,就是将成为驸马的崔长霄在回程遭了暗杀,下落不明,皇上震怒。”
宋慈眉头一皱:“崔长霄,那个状元爷么?已是遭遇不测了?”
“只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这可难办了,那可是驸马爷,这要是有点不好,嘉怡公主这边?”
宋致远道:“嘉怡公主听了消息,据说晕了过去,就是皇后娘娘也身有不适,宣了太医。”
宋慈缄默,半晌道:“只是下落不明,那崔小子瞧着不像是短命的,该会是虚惊一场。”
“但愿吧,娘唤儿子过来,可是有话吩咐?”宋致远转移了话题。
宋慈从一旁的炕桌上,取了那闵亲王送的‘假货’递给他,道:“闵亲王托老三送来了赔礼。”
宋致远一愣,接过来打开,见里面是一条晶石之类的串珠,耳边听着宋慈的话,眉头紧了又松,把串珠放进盒子里。
“不过是一条珠串,娘喜欢留着就是了,回头我会着江福来送回一份回礼。”
宋慈用指尖拨着那串珠,道:“倒称不上喜欢,就是觉得有些突兀罢了,咱们也跟闵亲王没啥交集,他真能为母族犯的不值一提的小错做到这地步?”
宋致远眉一挑:“娘的意思是闵亲王无事献殷勤,有意讨好?”
“你觉得呢?”宋慈反问,论政治敏感,她可不如这位。
宋致远的视线重新落在盒子里,道:“如您所说,彼此没啥交集,却送上厚礼,为的只是替姬家圆场,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他想了下,道:“如果没料错,闵亲王大概是想回徐州?”
宋慈怔住,这和回徐州有什么关系?
她也不蠢,结合从前所看的史书和电视剧,一个想法脱口而出:“难道是怕着皇上不允,想你帮着说合?”
哦豁,所以这是贿赂给好处了?
原来这就是我当不成和坤,我可以培养一个‘和坤’的感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