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和宋大夫人也在说着宋如琪两口子将来去江南历练的事。
“……待得那二房回来,琪儿他们也都已经离开了,正好错开。跟着夫婿外放几年,琪儿怎么着也该成长起来了,你闲了多劝劝她,放宽心,别争那虚无的气。”
宋大夫人满脸歉然,道:“母亲一把年纪,还劳您操心这小辈的事,委实是我们的不是。”
宋慈摆摆手:“这话我不爱听,以后就别说了,我就一个要求,想看我们宋家最少百年兴旺,孩子们都安好,也就心满意足了。”
宋大夫人脸一赧。
宋慈又斜睨着她,道:“你心气高,我是知道的,到了这个年纪,你经过的也不知凡几,可离一府之中的定海神针还远着呢。顾氏,我这副老骨头,真不知哪时说走就走,待得我和老头子都没了,你就该是这府中的太夫人,我希望你要有大局观,首先以整个宋家的兴旺为前提处事,而不是只计算着个人的小恩小惠,那没有用,也显得小家子气。”
宋大夫人站起来惶恐地说:“母亲,媳妇还得让您多多指教呢。”
“指教我就不敢了,道理你其实心里明白,只是有时候难免拧巴,你只要记着,永远以宋家整体兴盛为前提行事。你不懂的,问老大,他的决策,定是英明的。”
“媳妇谨遵母亲教诲。”
帘子忽地动了动,有一丝寒气从外卷进,宋慈也难免打了个哆嗦,看出窗外,洋洋洒洒的下着大雪。
“这雪下得猛又大。”
宋大夫人笑着说:“瑞雪兆丰年呢。”
“下得猛了又密,就是灾喽。”宋慈滑动着念珠说。
“二夫人来了。”
宋慈看向门口处,果见丫鬟撩起厚重的挡风帘子,让披着星点雪花的江氏走了进来。
江氏在丫鬟的服侍下脱去大氅,走到痰笼边伸出手跺着脚,道:“这一下子,雪下得极大。”
宋大夫人嗔道:“你也不打了伞来。”
“打了,也难免有雪飘飞过来。”江氏待寒气散去,这才走到宋慈跟前行了一礼。
宋慈道:“不在屋里陪着圆圆,过来作甚?又下这么大的雪。”
“圆圆也想跟着我过来给老祖宗您请安的,是我看雪下着就不让过来了。”
宋慈点头:“是该如此,她年岁小,你那个院落来这边也远,就别让孩子折腾,免得受了风寒。”
江氏笑着应了,又道:“此番过来,是和母亲禀一声,就是江福多遣了小厮快马回府报信,他已迎了林大夫的师祖不悔大师来京,眼下已是到了城门,要入城了。”
宋大夫人呀了一声:“真把人请来了?”
宋慈也知道林箐举荐了自己的师祖来给她看诊,人精儿子也派了心腹去请人,没想到真的来了。
“府中有人去接没?”
“好叫母亲知道,夫君已是亲自去接了。”江氏又回了一句。
不悔大师的咖位也不低,又是远道而来为宋慈看诊的,作为儿子的,宋致诚理当去亲自迎接以示尊敬的。
宋大夫人听了就站起来道:“母亲,媳妇去让人安排客院及下仆伺候。”
宋慈点点头,又对春分吩咐道:“你去告诉林大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