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庆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脸色煞白的跪坐在地上,满脸惊容。
竟不是梦,而是真的地动,不是,是房子塌了。
“你,你说姨娘在这里面?”宋致庆看向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海燕,厉声喝骂:“姨娘怎么会在这里边,她在,你这个贱婢怎么会好端端的在这里站着?”
海燕跪了下来,哭着说:“姨娘和泉妈妈有话要说,不让奴婢在跟前伺候,奴婢只好走开了。”
宋致庆心一突,两人有什么是要避着人说的?还是在寺庙里,平日里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不知怎的想到老大所说过的话,一时又有些疑虑,可面对着跟前的废墟,到底是情感战胜了理智,指着那些奔赶过来的僧人吼道:“挖,把人给我挖出来,你们这些秃奴都给我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僧人们敢怒不敢言,一来寺中客院塌了,还埋了人,总归是他们理亏,二来也是忌讳宋家的权势。
很快的,便有人开挖,又去报了官兵。
而寺庙的主持惠静大师则是对着宋致庆告罪,这个东客院这几日被大雪压了有些失修,是想着要修葺的,因为地势偏僻,也不让寺中客僧把人带到这边来休憩,还让人守着,却没想到白水莲她们会在这里休憩。
宋致庆的心乱成一团乱麻,不耐烦地道:“多余的话不要说,我只想看到人。”
惠静叹了一口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让僧人加大了力度,甚至请了围观的信客帮忙,许了每人十文钱的,若能救到人,则许一吊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下子,更多的人加入了挖掘行动当中。
海燕哭得惨烈。
人多好办事,很快的,就挖出一个穿着马面裙的妇人来。
“是泉妈妈。”海燕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宋致庆的心拔凉拔凉的,抬头看一眼这洋洋洒洒的飘雪,有几分凄凉的感觉。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海燕皱起眉,按理说……
“找到了。”
宋致庆的脚打着摆子,他认出来了,那是白水莲的衣物。
是她。
海燕心中一松,尖声喊了一声姨娘,便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
宋致庆抖着腿上前,距离那被放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一丈远时,愣是不敢靠近辨认,身子抖成筛子。
怎么会这样呢,这才多久的功夫啊,好好的人,咋就成这样了。
明明是前来祈福的,怎么偏偏就成了丧命之行呢。
宋致庆脑部发晕,瞪向在念着往生经的惠静等僧人:“你们,本官要你们偿命。”
场面乱成一锅粥。
海燕悄悄的往后退,待回到禅院,她才从隐秘之处拿出一个包袱,换上了一套灰旧的棉袄,又在脸上捣腾几下,吞了两颗药,骨骼竟是咯咯作响,手脚抻缩,瞬间变成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一个容貌清秀的年约二十来岁的姑娘。
紧接着,她又把一人从柜子拖了出来,给她换上之前脱下的衣物,那气息全无嘴角溢血的人赫然就是真正的海燕。
女子看了她一眼,闪身走了出去,趁乱挎着篮子往山下走去。
“泉妈妈,往哪走呢?”
女子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