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传召,宋致庆再不愿,也不得不前去,匆匆的出了梅苑。
他一走,鲁氏浑身的力气就像被全部抽走了一般,乏力得很,身子一晃,手撑在了桌子上,唇色发白。
“夫人。”周妈妈上前,扶着她要往罗汉床上走。
鲁氏才走了一步,就惊呼起来。
周妈妈一惊,几乎是把她的整个人给靠在自己身上,扶着她坐到了罗汉床上,然后跪下来,掀起她的裙摆,脱了袜子。
“天呐。”
鲁氏看了下去,左脚腕肿得老高,钻心的疼。
周妈妈心疼地抬头,又看向她的脸,那里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不禁道:“夫人,这得去请了府医来给您包扎。”
鲁氏点点头,脚崴成这样,不处理是不行的。
周妈妈让如意去传府医,又让人去取玉肌膏,亲自上手给她涂抹。
“夫人,疼吗?老爷这也太狠心了。”
鲁氏心如死灰,恹恹地道:“这身子再疼,也比不得心里疼,你也听到了他的指责了,把我们母女看成什么人了?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在他心里重要。”
周妈妈咬牙道:“老爷这也是糊涂了。”
鲁氏闭了闭眼,道:“随他吧,我已是不敢指望他了,也指望不上。”
周妈妈张了张口,最后小声道:“您这就忍了吧,最厌恶的那人也不能够再出现在您跟前了。”
鲁氏却是露出凄笑,讥讽地道:“白氏没了,还有张氏陈氏,只要他想,以后这屋里还会添人的。”
“可是,不是说今年家规会添个男子四十不可无妾的规条吗?老爷他也不敢违反家规吧。”
“他不纳,把人养在外头,或是置了通房丫头,又能如何?”鲁氏撑着太阳穴,疲惫地道:“不管如何,随他去吧。”
周妈妈听说她语气里的疲倦,不由叹了一口气。
墨韵居,宋如薇正和沈氏诉苦,说到伤心处,还哭了。
沈氏摸了摸她的头,道:“你父亲是一时接受不了白姨娘突然没了,才会口不择言,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你这身穿戴是没有问题的,足够表示诚意了。”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把宋致庆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什么人,不知道女儿家脸皮薄么,竟然当面出言相讥,这还是嫡长女,半点脸面不给,真是无规矩,跟山野村夫似的。
沈氏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心想以后这一胎不管男女,可不能给宋致庆教养了,信不过,靠不住。
宋如薇情绪低落,心里更是生出一股子郁气,尤其是对死去的白水莲,她没有出现之前,父亲不是这样的。
丫鬟走进来禀报:“姨娘,梅苑那边请了府医。”
沈氏一惊。
宋如薇腾地站了起来,慌道:“定是娘伤了,我得去看看。”
沈氏说道:“你别急,我与你一起过去。”
这是动了多大的火,以至于要请了府医前往,老爷这没轻没重的,可别把人打坏了。
消息传到春晖堂,宋慈立时就黑了脸。
“这混账东西真是越发出息了,且看着吧,今日之后,他还深情得起来,就当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