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钰一小家子回相府小住,倒使相府热闹了些,牛盼儿难得沐休,除了陪着婆婆闲话家常承欢膝下,就是带着几个小辈喂招,跟几个妯娌东家长西家短。
腊八节,宫里赏下腊八粥,正式踏入年关中,宋慈又被汪太后召进宫里说话,聊的自然是姬太妃拿着免死金牌的事,吐的自然是先帝的槽。
宋慈极是配合,倒也没蠢到明着骂先帝,只是附和着汪太后吐槽。
“……她倒是想拿了金牌来拿捏哀家,可惜了,哀家直接就没给她机会,听说她如今都还病着呢,该,叫她能耐。”
宋慈斜倚在桌几上,笑着道:“您也是厉害,都不用出重拳,一记软招就叫她偃旗息鼓,把话都挡回去了。”
姬太妃拿着免死金牌进宫耀武扬威,无非就是想让皇帝把王府解禁了,可惜没用好,反落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汪太后哂笑:“哀家这也不是故意装的,是真的被气着,就觉得吧,先帝偏心眼。”
“可不是,男人都这样,就我家那个,虽然注重长子,可也是偏心庶子,从前私下里不知塞了多少私房过去。”宋慈叹道。
汪太后想到宋老太爷,心想那个混不吝的,真正的好运道,真真是享了一辈子的福,没吃过啥苦。
“不提这些个男人,咱们至少要比他们活得长命才叫赚了。”
“那是。”
连翘笑着走前来,禀道:“安平长公主来给娘娘请安了。”
“安平也来了,快让进来。”汪太后对宋慈道:“这孩子也是个有孝心的,三天两日就进宫来探望,没白疼她。”
“母后是在说我什么坏话么?我耳朵都红成虾子了。”安平长公主笑着进来,先向汪太后行了一个宫礼,然后又向宋慈行了个礼:“太夫人也在呢,我这是赶巧了。”
宋慈道:“可见咱们有缘分。”
汪太后说道:“年关事儿多,你不在你的公主府忙着,怎进宫来了。”
安平长公主道:“外头天冷,也无处可去,不如进宫来听您讲佛偈了。”
汪太后点了点她:“你呀。”
几人说说笑笑,东家长西家短的胡说一通,直到汪太后脸上带了疲色,宋慈和安平长公主才一道告辞出宫。
“看你脸上带着几分忧色,当真是进宫来看望娘娘了?”宋慈问她。
安平长公主露了个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金睛火眼。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您也知道,我家寿宁已是正月十八的婚期,也快近了,这新郎却还是尚无归期。我看寿宁那丫头日渐消瘦,心里也是忧的,这不是想进宫来跟皇兄打探一二。”
“皇上怎么说?”
安平长公主道:“就一句让我安心,也无二话了,我也不敢细问,毕竟皇兄也有许多烦心事呢。”
宋慈点头道:“你是对的,既让你安心,就证明陆世子是没有失联的,但归期何时却是不好说。若当真成亲之日尚未归,那婚礼?”
安平长公主唇一抿:“这是圣上赐婚,只要皇上没旨意,那么就算是人未归,婚礼也照常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