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郡王妃看着柳氏一下接一下的磕头,仿佛不知疼一般,那一声声清脆的咚咚声落在心头,似是被锤子打在心上,再看到她头上的鲜血,眼前耳目眩晕。
她身子晃了晃,蹲了下来,扶住了柳氏。
柳氏神智都模糊了,看了过来,眼睛仿佛也染了血,却是带着一丁点的渴求。
闵郡王妃闭了闭眼,再睁开,道:“柳氏,你心里明白的,我若有那个能耐,又何至于在此?”
柳氏浑身一颤。
闵郡王妃眼中无波无澜,看向远方,道:“我帮不了你的。”
她站了起来,吩咐仆妇道:“把柳姨娘送回去,好生请府医照料。”
仆妇连走带跑的奔了过来,架着柳氏就要走。
“东儿若有不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夏氏余孽。”
柳氏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膜。
闵郡王妃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
“主子,柳氏实在是欺人太甚。”
回到自己的院子,闵郡王妃坐在桌前发呆,晚春奉上一盏茶来,愤愤不平地骂。
闵郡王妃接过茶在手心端着,浅声道:“舔舐情深,失去幼崽的母兽,是绝望的,也是疯狂的,你不懂。”
晚春的唇一抿,张了张口,最后道:“那也不该怪到您的头上来,您何其无辜。”
闵郡王妃苦笑着道:“我说了,我姓夏就是原罪,又是那位的遗脉,谈什么无辜。”
晚春嘴巴发涩,干巴巴地道:“奴婢不懂,他们掳了东少爷去做什么?现在好了,就把这罪安到您的头上来。”
闵郡王妃没有说话,她心里隐隐有一丝可怕的猜测,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别想了,下去安置吧。”
晚春看她心情不高,也不敢说什么,唤了人服侍闵郡王妃梳洗,看着她躺下,这才到了外间值夜。
闵郡王妃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那个念头,让她心乱,又有些不敢置信。
“不可能的,我定是想多了,怎么可能呢。”闵郡王妃自嘲一笑,唾弃自己胡思乱想。
这人,怎么可能会和先父旧部的人故意勾结,除非他并不是闵亲王。
迷瞪瞪的瞎想,闵郡王妃将要完全入睡的时候,晚春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她睁开眼,看到她一脸焦急,便问:“怎么了?五更了吗?”
晚春摇头,道:“不是的,主子,柳姨娘自缢了。”
闵郡王妃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睡意立即被寒意驱散,道:“你说什么?”
“柳姨娘用白绫自缢了。”晚春寒着脸说。
闵郡王妃扫了扫手臂,道:“掌灯吧,取素淡的衣裳来,过去看看。”
晚春想说那没什么好看的,可看到她的脸色,便屈膝一礼,下去准备。
闵郡王妃抱着自己,合上眼,眼前是柳氏那带血的眼,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远在庄子的商濮接过了董大递过来的小纸条,那是飞鸽送来的,打开一看,上书柳氏已处死,便面无表情的把它扔到了炭盆中,看着它烧成了灰烬,嘴角冷然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