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给的图纸,完全是按后世的小学给简化了的,校区分好几个部分,同样依照一个完整的学校来打造。
教学楼,学生居住的舍房,用餐的食堂连着大厨房一起,连藏都有,因着学生有男有女,这舍房又分男女舍,以一道小院门隔着,以避男女之嫌,届时,教学先生会随着学生一道居住。
规模按着理想中得办,但设施却是不能,比如学习的桌椅,都是用小几蒲团盘腿坐,各个学艺室又都布置不同。
平管事领着宋慈先走进了教学楼学读书写字的课室,按着她的要求,往南而建,窗子四面排开,极是开阔,采光亦是一流。
他一边躬着身介绍,一边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因着有人打听到是宋慈办的义学,有不少人毛遂自荐来当夫子,尤其是这教认字明理的,更是多不胜数。
“有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宋慈轻笑。
有的人,并非是一心想来教学,而是想和这义学背后的人给攀上关系,比如她,比如宋致远,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平管事笑着捧了一句,道:“自打这个义学选址开始,就有不少人寻到奴才这里想谋个差事的,甭管是这守门的还是在厨房里干活的,那人数都能排到内城去了。”
宋慈斜睨着他,道:“这主管的事,我既然交给了你,自是信你,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所以这个义学里,里里外外打杂的人,我是一个都不过问,全交给你。”
平管事忙道:“奴才绝不敢糊弄太夫人。”
“我也不管别的,一如我最开始的要求,只要账目清晰,不以次充好,不任人唯亲,要真正有本事的人,那是谁干都无所谓。”宋慈淡淡地道:“你也知道,这是义学,选材要是劣质货,一旦出了什么事故,我就找谁。在这里念书学艺的都是真正孤苦的孤儿,这个义学也不是以营利为目的的,而是真正助人扬善,若是做不好反出了事,那就是折福寿的,想来平管事也不敢拿自己的后辈子孙来开玩笑的。”
这番话说得平淡,却暗含警示。
平管事额上的汗都冒了出来,噗通的就跪在地上表忠心:“太夫人,奴才也知好歹,断不敢做那丧心病狂的混事,奴才也想福寿双全惠及子孙呢,若是奴才胆敢糊弄,就叫奴才天打雷劈。”
“起来吧。”宋慈道:“若是不信你,我就早撸了你的职了。现在也是那话,此后的事做不好,同样摘你职换有能者居之。我么,眼瞎心明,也是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理儿,只要不是太过,一些小恩小惠,我也不会放在眼内。”
平管事冷汗津津,陪着笑道:“太夫人自是人善心善,奴才当以太夫人为马首是瞻,不敢欺瞒。”
“那就好。”宋慈说道:“义学里需要的人,你看准了,也要查清了来路,只挑那有能耐和真本事的,想来攀关系的,就算了,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