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只是笑着,并未再说些什么。
“比起武装侦探社,我还是喜欢这里啊。”樱田泽四下打量着,看着这个只比森鸥外在位时少了个休息室的首领办公室,莫名的发出了感慨。
还是这种阴暗的地方,待起来更适合睡觉啊。
黑黑的,暗暗的,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还没有人敢随便进来,很有安全感诶。
“喜欢那就待在这里啊。”太宰治笑笑,“说起来,我还没怎么跟阿泽共事过呢。”
“也不是不行。”
为了节省一下能量,“啵”的一声,樱田泽把自己缩小成了个空有型的小狐狸,试探性的摸了摸太宰治的手。
万一要是被『人间失格』给无效化了,本来就少的能量,岂不是更贫瘠了。
“正好。”太宰治一把揽过这个还在边缘试探的小狐狸,刚想上手摸一摸,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从这个能量团中穿了过去,只能叹息,“阿泽过来,为什么不把肉身传过来。”
阿泽的本体,老实说,太宰治还是第一次见。
平常见的做多的,也仅仅是兽耳人性的模样,在看到那个时不时动一下的毛茸茸的耳朵,太宰治倒是通过偷袭上手摸过几次,手感也确实不错。
虽然每次,都是以被樱田泽追着打而收尾吧。
总的来说,摸到就是赚到。
“我倒是想。”樱田泽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好像很脆弱的样子,别说肉身了,这里随便一个人给我来一巴掌,我都要凉凉。”
“那阿泽就待在这里?”太宰治笑着说道,浑身上下的阴沉沉的死气也褪去不少。
“好啊。”樱田泽点点头,“在你身边睡觉,肯定比在别人身边安全。”
樱田泽愿意交付给太宰治的信任,其实并不少。
虽然没到那种太宰治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但是太宰治提出来的观点,樱田泽也会直接相信。
“那就留下吧……”太宰治闭上眼,又把大衣往上拽了拽,随即露出了一个无比欠揍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腿,“来,躺这里。”
“……”樱田泽只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但又架不住,在原来的世界,太宰治离世以后,那深入骨髓的没日没夜的思念,樱田泽还是十分实诚的爬了过去。
窝在太宰治的怀里时,樱田泽止不住的鼻子一酸。
还活着,真好……
太宰治的眸光柔和了下来。
在另一个世界,碰到熟悉的人,这个感觉……还不错。
“阿泽不会哭鼻子吧。”
“……”樱田泽抬头,张嘴就咬在了太宰治缠着绷带的右手上,狠狠的磨了磨牙。
只可惜,樱田泽现在只是一团能量体,就算把牙崩了,也咬不到。
经过太宰治这一句调侃,成功的赶走了樱田泽心底的酸楚。
“我想要敦,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在我最不喜欢这个世界的时候教育出来的学生……在这个世界,你们两个,应该远离这里,别再因为我,被港口黑手党绊住一辈子,永远沉浸在黑夜中。”冷不丁的,太宰治开口解释道。
“但是您老人家这么磋磨小老虎,就不怕他会哭嘛。”樱田泽翻了个白眼。
“我会让他回去的。”太宰治那轻飘飘的语气中,满是坚定,“包括镜花在内,都会离开港口黑手党……至于中也嘛,就让那个小矮子好好的努力吧。”
说到这里,太宰治噗嗤笑出了声。
小矮子……
还真是深沉的爱恨情仇呐……
樱田泽嘴角抽搐。
“那你的计划呢。”樱田泽问道,“事先声明,篡改太多,我会直接给地府的大人物们开门的。”
“……诶,好狡猾哦。”太宰治的语调拉长,抑扬顿挫的,“明明阿泽知道我想干什么的。”
是的。
樱田泽猜得到。
改变一个人的未来,那就意味着,很多人的未来都会被同时改变。
这小兔宰治,胆子是真的大。
“阿泽就看着吧。”太宰治没再继续说了,只是调整了一下窝在沙发里的角度,舒舒服服的呻吟了一声。
“……有床不睡,你是什么抖m吗。”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太宰治一进货闭上了眼睛,任凭樱田泽怎么霍霍这个小兔宰治,也没看见他睁开眼。
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不想理就直说呗,还装睡。”樱田泽小声嘀咕,也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打了个哈欠。
良久以后,太宰治才缓缓地睁开眼。
只露出一只的鸢色眼眸,与这无尽的黑夜融为了一体。
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窝在自己怀里的小狐狸以后,太宰治将脑袋靠在了椅子背上,一只手穿过那团能量,轻轻的放在了膝盖上,嗓音沙哑。
“阿泽,看样子,这个世界…你不在啊……”
十四岁。
太宰治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见到阿泽的时候,是十四岁。
而这个世界的『樱田泽』,已经十五岁了,依旧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小孩。
那自己选择改变『樱田泽』的未来,算是做了无用功了。
原来世界意志,也是会出现偏差的。
太宰治调查过这个世界的『樱田泽』,完全没有阿泽存在过的痕迹。
也没有神明与妖怪存在过的痕迹。
“罢了…终于是我太想当然了。”太宰治喃喃自语,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烫金花纹。
还以为,每个世界,都会像主世界那样呢。
天亮了。
小泽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以后,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哥?”
在没有听到任何回复以后,小泽明显慌乱了起来。
只见他翻身下床,鞋也来不及穿,就把屋子里能藏人的地方尽数找了一遍。
没有…没有…没有………
“哪里都没有。”小泽的嗓音带上了哭腔。
“什么哪里都没有?”旁观了全部的福泽谕吉一头雾水,“是你的异能力吗。”
“我哥哥不见了,他不见了,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了。”眼泪顺着小泽的脸颊向下流淌。
在被人欺负,被人强迫的时候,小泽都很硬气的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哥哥。”福泽谕吉若有所思。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在东京,二哥在我的身体里,我现在听不见二哥的声音了,他不见了……”小泽语无伦次起来,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就不应该睡觉的……”
“冷静一点。”福泽谕吉叹了口气,“乱步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