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透过山峰洒下了白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众人都在收拾行李,拆除帐篷。
只有拓跋忽作为伤者坐在马上悠哉游哉,他嘴里含着从雪地刨出的牧草,半分受伤的意味都看不出来。
拓跋离看着他甚至有些想自残的冲动,他想看看自己是否也有这快速愈合的能力。
“要是把这基因带回现代,估计老子也发了。”
拓跋离暗自腹诽着。
而有些人终究要留在这里了,他们不再去收拾行李。
将死去的后辈摆在平坦的位置,手中的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那些失去亲人的牧民还要经历第二次创伤。
他们需要把子侄的头颅摘下去乃蛮部报备,否则依旧会遭受灭族的威胁。
有抉择不了的牧民不愿再让后辈受到侮辱,也不愿面临灭族的景象,只能用死亡来终结痛苦。
拓跋离看着这些死去的牧民,心里感到莫名的悲伤。
动物的本能便是躲避死亡,而死亡却成了这些牧民最好的归宿。
太阳不会因为任何事物停足半分。
晌午时分,在登上一个草坡后,地形向下铺沿。
在这片腹地中心,一座土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大小小的帐篷围坐在这座城的四周。
他们终于到达了终点站。
“我们到了,乌塔兹城。”
拓跋泰不含任何感情的说道。
对于见惯了高楼大厦的拓跋离,将这么四面高点的土墙围成的产物叫做城,他实在不敢恭维。
而对于从小生活在拓跋部的拓跋忽来说,却是相当的震撼。
“我滴个乖乖,这么厚的墙,得射多少支箭才能射塌啊!”
听着拓跋忽的话,拓跋离感到两眼一黑。
临近帐篷群,在拓跋泰出示了令牌并将拓跋离与拓跋忽登记之后,他们开始在一片空地上搭建帐篷。
经过时间的冲刷,看来库塞特人已经遗忘了拓跋氏。
“离哥儿,族长一个人照看族群我不放心,我就先回了。”
“忽格容易冲动,上了战场照看好他。你们务必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
“还有,注意天上飞的黑鸽!”
“泰叔,路上小心!”二人目送着拓跋泰骑马而去,虽有不舍也并未多言。
至于注意黑鸽,这是什么意思?
多日的疲劳使二人抱头便睡。日暮时分,敲锣声与杂乱的行走声惊醒了拓跋离。
“所有人,马上集合,马上去西边的空地上集合!”
拓跋离叫醒拓跋忽后,二人也挪动着脚步随人群走去。
“等等,不是要马上集合吗?走去骑马啊”
看着拓跋忽痴呆的表情,拓跋离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鼻窦。
来到空地上,发现已是人满为患。
按着先后顺序,他们被编入了一个十骑被一个乃蛮部人带走。
到达一个用草原文字在木牌子上写着“供给帐”的帐篷群,他们领到了一口大锅和三条干羊肉。
“这是你们未来一星期的口粮。”
“这怎么够吃,这是在喂老鼠吗?!”
有人气愤的说道。
那个乃蛮部人并未答话,他走到说话人的前面。
正当那人正要再说话时,一把弯刀已经刺破了他的胸膛。
“好了,现在是你们九个人的口粮了,现在明白了吗?”
拓跋离瞳孔一震“原来是让我们自相残杀,这么做恐怕没上战场就得死一半。”
随后众人又被分配到了一座宽阔的帐篷中,但是放下十个人却显得拥挤。
“你们的马匹和武器将由我们统一收回并调配,没有命令不许离开兵帐群。”
众人这回心有不岔也不敢再言语。
直到乃蛮部人离去,一直被拓跋离拉着的拓跋忽才叫道:
“妈的,早知道就不带刀了,便宜了这帮孙子。”
“你个蠢货,如果你没有刀和马,登记的时候就会沦为奴隶。”
“你们两个,快去给爷爷们烧水,爷爷们要吃肉”
一个声音落下,旁边的少年一起嘲笑起来。
人就是这样,弱小的人只会去欺压更加弱小的人。
拓跋离看着对面七个人,明白他们应该是同一个部落的。
“怎么样?伤好了没,不行我来?”
拓跋忽舔了舔嘴唇,冷冽一笑:
“你不是要撒尿吗?”
拓跋离闻言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不要打残了。”
帐里的七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哥俩唱的什么戏。
这时,一双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
夜晚,微弱的月光下,兵帐中,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跪在一旁,献媚的说道:
“我的好额布格阿布(爷爷),水温还合适吗?”
拓跋离一边吃着羊肉,一边洗着脚。惬意的回答道:
“去吧。”
少年闻言大喜,立马爬到锅前,大快朵颐起来。
看的拓跋忽四周按摩的六个猪头,泪水从口中留了出来,洒落在拓跋忽的背上。
拓跋离实在是看下去这副口水按摩的场景了,便开口说:
“你们六个也去吃吧,别再流了,额.......不是,别再按了。”
六人如释重负,围起锅来便是一阵争抢。
好在拓跋忽神一般的睡眠质量,并没有被吵醒。
如今,他们寄人篱下又没有武器,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拓跋离在烦躁中思索着,最后沉沉的睡去。
翌日清晨,延绵百里的加敦山脉下,将近两千左右的少年在帐篷群中乱做了一团。
无非为了一件事——吃饱饭!少年们相互争抢时原本心怀顾忌,但当他们发现乃蛮部人只是袖手旁观时,他们彻底放开了手脚。
拓跋离守在帐篷中,无论进去多少 少年郎,最后都会被扔出来。
而他还挑衅的将羊肉煮开。
“怎么乃蛮部大人给了我十条羊肉啊,这我怎么吃得完!”
他大声的向帐篷外呼喊。
为此目的就是探索这具身体的极限。
直到与这些少年交手,他才发现原来他和拓跋忽是多么的强大。
从小练到大的战技以及见过血的二人,简直在这些少年中是无敌的存在。
而拓跋忽则带着人在外掠夺。
这种不需要麻烦智力,而靠着拳头解决问题的事情,可谓是他的最爱。
他冲进帐篷中一阵拳打脚踢,还未消肿的七人便像蝗虫一样进去就搬。
更可耻的是还有人扒走躺在地下的少年的衣服。
在一阵哀嚎与哭喊中,满载战利品呼喝而去。
不一会,一排帐篷就已经被扫过。
八个强盗乌央乌央的回了帐篷,围坐在一起切着羊肉吃,而外边的哀嚎声成了绝美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