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队队的官军将路给阻挡起来。
几个做生意的草原人被抓起来直接就地斩首。
“草原人不日就要进攻边防,命尔等各自回家,再前往草原贩卖者,按卖国之罪论处!”
大兵的呵斥传到了每一个商人的耳朵中,众人急忙将马车转过头来,赚不赚钱是一回事,把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凡是草原人,一律杀无赦!”
将官大声命令道,周围的兵卒提着刀便沿着官道搜寻起来。
拓跋离带着孩哥,二人躲在一片沟壑中观察着官道上的官军。
“首领,这帮人的穿着明显是骁旗卫,正常编制有三万人。”
拓跋离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隆朝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怎的如此紧张。
他又想到如今已是八月份,膘肥马壮,正是劫掠的好时机,库塞特很可能会发动战争。
看着源源不断赶来的士兵,拓跋离知道,要么现在就尽快突围,否则就不是那么好走的了。
“走,先回去。”
拓跋离一声吆喝,便带着孩哥原路返回。
他还是决定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急着离开。
柳林中,众人牵着马隐藏起来,将马蹄包裹住。
拓跋离从原本的枪骑兵中挑选出了十骑长的名单,同时命令他们教授巴尔术部人手语。
短时间无法做到语言上的互通,手语便成了最有效的指挥信号。
正当拓跋离在柳林中教习众人自创的手语之时,孩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首领,大营方面的消息。”
拓跋离将纸条接了过来,是雷子安的飞鸽传书。
上面明确的写道,巴尔虎部,乃蛮部,钦察汗国方面各出兵两万,雷子安猜测其余四部和库塞特汗廷也会出兵,目的便是南下劫掠。
拓跋离将纸条撕碎,他将纸条上的信息和宣府的动作结合起来,心中大体明了。
“孩哥,去给我抓个舌头,问问宣府现在有多少驻军。”
孩哥领命而去,而拓跋离也将军队分成五部分,藏匿在了附近的林子中,以免被发现来不及逃跑。
夜晚,孩哥身后跟着两个卫士,抬着一个被绑成粽子的隆朝士兵,再一次出现在拓跋离的眼前。
拓跋离将他的嘴释放开来,随后淡淡道:
“爷们,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保你不死。”
士兵闻言砰砰磕头,惊恐地求饶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您问什么我答什么,只求大人饶我一条狗命!”
“宣府有多少人马?”
“城防军一万,骁旗卫三万,还有像小人这样的杂职八千。”
“最近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士兵眼睛闪现一层惊慌失措,这些个草原人,不会这么快就杀来了吧?
“每年的这个时候,官府都会日常警戒,只是今年宣府被人闹了两次,又有草原上的探子传信来说今年草原有异动,这几日便把路封了。”
“余下的,小人便不知了,大人您是哪条道上的?”
士兵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若是眼前的人马是草原上的人马,自己这帮子人岂不是白忙一场?
孩哥眼见拓跋离已经基本询问完毕,便抽出刀来准备结果士兵的性命,可是被拓跋离用眼神制止了。
“你猜的不错,我是草原人,我们是奉了库塞特可汗之令率先杀来的先锋军!”
士兵闻言脸色变得苍白,他扫视了一眼四周人马具装的壮汉们,嘴中求饶的话却始终是说不出来。
因为有他明白,落入了蛮族人手中,怕是死路一条了。
拓跋离并没有杀他的打算,他将士兵身上的绳索解开,对着士兵道:
“不是我愿意打仗,我想躲避战争,可是库塞特可汗的命令,只能让我选择战争,回去告诉你们的官员,草原十万铁骑,不日便要杀来了!”
士兵闻言则是又惊又喜,“您放心,若是您放我回去,我一定把您的话带给我的长官。”
孩哥不明所以,还是按照拓跋离的命令将士兵放走,他折返回来问道:
“首领,为何要放他离开,这样一来我们不是暴露了吗?”
拓跋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孩哥,我们都是四条腿,有跟骆驼一样耐力的古尔罕,何处去不得?我就是要官府知道,库塞特已经派人打来了。”
若是库塞特打进了隆朝,众部落抢夺到过冬的粮食,那他拜上草原,很可能会被归途的大军顺路灭掉。
还不如给宣府提个醒,两虎相斗,届时自己也能夹缝生存。
“上马!干活了!”
拓跋离一声吆喝,三千人带着马匹踏上了官道。
如此大规模的骑军很快被人发现,但是只有几百人的隆朝步军怎敢拦截三千匹战争巨兽。
“首领,咱去哪?”
豹和孩哥两人各骑马立在拓跋离组左右,等待着拓跋离的命令。
拓跋离将大纛立起,便领着众人向着居庸关的方向而去。
官军们见状大惊,这些具甲骑兵竟然向着内地深部而去,急忙回城禀报。
很快,三千旌旗招展的具甲骑士后,尾随了许多追逐而来的士兵。
由于步军行进速度各异,军队拉的很长,等到他们聚成一波,拓跋离便带着人马回身一击。
追逐的军队被连续打散了十几次,这些具甲骑兵都不需要露出他们的马刀,单凭着强壮的身躯和胯下的马匹,便能将宣府的追兵吓得胆寒。
十几次挫顿之后,追逐的各路人马都控制速度,不愿意再去追逐拓跋离。
而辽阔无际的平原上,拓跋离三千铁甲便肆无忌惮的飞奔着穿梭在各个县。
夜晚,他们直接在子陵县的县城下驻扎起来。
子陵县的县令猫在低矮的城墙上,看这个下面灯火通明的草原骑兵们耀武扬威,吓得满脸苍白。
“这些蛮子骑得是笨骆驼吗,怎么能跑到我们这里,沿途的守军都是干什么吃的!”
县令带着哭腔道。
旁边的县丞看着城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帐篷,他开口劝慰道:
“县令放心,这些蛮子沿途没有踩踏稻田,也没听说他们沿途攻打了哪座城池,要是他们想打下我们子陵县,怕是早就动手了。”
县令闻言心中也是定了定,但愿这些骑士们目的不是自己吧。
正当此时,孩哥策马来到城下喊道:
“途径贵地,可否跟县令借一百石粮食,不还的那种。”
城上的守备闻言大怒,这就相当于当着自己的面,要求跟自己的妻子同床共枕,让他如何能忍?
“贼子,等我下去与你单挑!”
县令见状急忙劝阻,奈何二人平级,守备不听。
他骑一黄骠马,腰间怀着一柄马槊,打开城门便急速杀去。
城上的擂鼓开始震动,但是一共打了没有三通,便息了下去。
城下的守备,已经被扎成了马蜂窝,孩哥却故意留他一口气,给上边的人看。
“快快快!去把库房打开,将粮食扔下去!”
“再去准备几头猪,不对,把城中的羊都送出去,他们不吃猪肉。”
县令吓得冷汗直冒,此刻他也不想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只求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