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激战一直延续到晚上,十几万人口干舌燥的互砍,在拓跋离率先带着人马撤退后,乃蛮部也鸣金收兵。
由于中军的命令一直传不到各营,又抽调了人马回中军支援,包围圈并没有达到最大效果。
故而拓跋部的军队撤退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归了营休息。
夜晚,双方各派了骑兵互相骚扰,两军皆是战阵娴熟,都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半夜,一队三千骑的人马,企图借着河岸的掩护,从加敦河沿路,对拓跋部发起奇袭。
而驻守加敦河的乃是匹力希,他向来以谨慎仔细出众,斥候早早把他们的行踪汇报而来。
他带着十几骑出营,取下弯弓,在沉寂的黑夜中连着射杀了十几个人,手才发麻,带着众人返回。
而负责奇袭的主将也被流矢击中,带着人马仓皇返回。
就这样,双方交战的第一天便结束了。
翌日,乃蛮部率先发起进攻,而拓跋离靠着地势和骑兵的优势,打退了乃蛮部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正当乃蛮部主将调动军队,准备大规模进攻时,
一个满身血污,污泽斑驳的斥候,掩饰不住脸上慌张的神色,急匆匆的跃入了他的主帐之中。
“大帅,不好了!我部辎重一晚上被烧毁三十二处,数字还在增加,请大帅支援!”
而乃蛮部的主将也是惊得睁大了眼道:
“什么?从哪来的人马?”
“属下也不知,他们并无旗帜,也只有八百人,却无人可挡。”
乃蛮部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若是再这么下去,辎重被烧完,自己还玩个屁啊!
“你速带着我的凋令,将护卫军,宫帐军的骑兵聚集起来,让他们换成轻骑,务必保证剩余粮秣的安全!”
斥候领命而去,而乃蛮部的主将也在此时明白,昨日敌军根本没打算斩首。
只一招瞒天过海,便将一把刀子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骑兵被调走大半,还如何实行包围,况且身后不稳,此时只能收拢兵甲,待到灭掉那八百人,再做打算。
烈日下,拓跋离摘下盔胄,看着如同潮水般褪去的乃蛮部士卒,心中也有了底,看来巴特尔已经得手了。
战争的焦点,顿然间便移到了这八百人身上。
巴特尔一手啃着羊腿,另一只手上的火把抛出,将聚成堆的牛羊尸体引燃,将其烧成水蒸气。
他回头看了看马上的八百人,随后跨上战马,带着军队奔向下一个地点。
这八百人便是拓跋离之前在沙域获得的奴隶,一直以来都被作为辅兵使用。
可拓跋离明白,从小训练到大的这八百人,一旦运用得当,将能发挥出巨大的效果。
这些个奴隶是天生的杀戮机器,他们完全听命于执令牌之人,悍不畏死,且还有不低的军事素养。
而且拓跋离在资源紧张的情况下,仍旧给这八百人配备了铁甲弯弓,让其实力大增。
巴特尔横行于乃蛮部的领地上,他深知这八百人的实力,这也是他为何敢连跃三十二处乃蛮部重地的底气。
轰隆隆的马蹄而来,率先赶来的三千骑军阻隔在了他们面前。
既然巴特尔的目的是毁坏辎重,那必然有必经之路,很容易被人截袭。
而巴特尔压根就没准备掩饰。
“密集战阵,凿穿他们!”
八百骑靠拢身位,向前方杀去,这样的战阵战损太高,而且不好操作马匹,从无人用过。
可是对于悍不畏死的八百奴隶来说,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战损而影响士气的问题,他们早已经被训练成了机器。
而拓跋部完善的马匹用具,也让密集战阵的难度大大降低。
箭雨袭来,带走大片人的生命,身后的骑士急忙补上。
这样诸多弊端的战阵,唯一的优势便是,一旦速度达到,便能得到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乃蛮部阻军与巴特尔交手的那一刻,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冲到了马蹄之下,被践踏而死。
巴特尔手上弯刀不息,左右手变化多端,将一切敢阻拦他的人都砍下马去。
他仿佛是在用鲜血画画一般,手里不停的挥舞着带血的兵刃,竟无一合之敌。
草原,蓝天,白云,本是一片美景,但是此时却无任何秀美可言,有的只是血与泪的厮杀。
他带着十几骑率先抵达了敌人的大纛下,十几名亲军和副将被他一一夺取性命,那领头的再也无甚防御。
只见他从马上跃起,寒光一闪,又是一刀砍到,乃蛮部的这位将军,到死也没来得及将眼闭住。
被巴特尔的血气鼓动,他左边的护卫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右手死命的向四周砍着。
而他右手的护卫已经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着,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一队队丢盔弃甲的士兵从马上被踢下来,血红的眼睛中满是失败后的恐惧与绝望。
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难以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个人都注视着巴特尔这个杀人狂魔,等待着他们的命运。
“将十骑长以上的头目拉出来尽皆杀了!”
巴特尔一声令下,几十个人便没了性命。
随后他在颤颤巍巍的俘虏之中,重新挑选了指挥层,将两千人编入了他的军队。
世上不缺野心之人,这些横空成了领导的人自是对巴特尔的命令马首是瞻。
沿途,又遇见许多回阻击的军队,尽皆让他收编或打跑。
同时,对于在战斗中摸鱼的人马,他的做法也很简单,将人活活用马匹拖死。
靠着铁血手段,以及沿路裹挟的牧民,他足足凑齐一万人马。
这样的发展势头,让前来阻击的众将大惊,他们互相联系,终于组成了一张密集的大网,向着巴特尔围拢而去。
待到他们将军队轻易的打散,才知道巴特尔早已经金蝉脱壳。
他带着本部人马和三百新选忠诚之人,早就脱离了这一万人的队伍。
一个接连一个的辎重点被毁坏,众人却一筹莫展。
前线的乃蛮部主帅听闻此消息气的大骂,最终艰难地决定,将自己最精锐的两千具甲骑兵派回去。
同时不顾战场大忌,将负责阻击的最高将领斩杀,以警示三军懈怠。
战场的天平也在此时开始向拓跋部迁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