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离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黄汉三则是在一旁伺候。
虽将狼族前锋三万人马粉碎,战果也算可观。
可狼汗新颁发的命令,却是砍在了拓拔部的大动脉上。
狼族人积蓄良久,自可吃老本与拓拔部争锋。
而拓拔离统占北草原日子不长,又一直在打仗,获得的战利品又很快用到战争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积蓄,故而还得需要从牧民身上索取。
而随着狼汗所说攻下南草原免赋一年消息的扩散,也使得北草原原本被拓拔部侵袭,又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牧民们只看眼前的利益,故而听闻此消息,便有许多人忘记了拓拔部曾经在受灾时,调拨援助的恩泽,只想着免赋一事。
一时间,北草原风云动荡,出现了不少反动势力随之搅动。
好在拓拔部有地方民兵以及执法处,另外基础文化建设也还说的过去。
在各民事官阐述了若是狼族人再次入主北草原,势必依旧会奴役蛮族人后,也慢慢弹压住了这场舆论战。
而律法规定,各地青壮和武器都登记在册,决定武力的两样都牢牢掌握在拓拔部手中,故而反动势力也只是小打小闹,做不出规模。
虽然眼下狼汗散播消息并未造成什么大的隐患,却将黄汉三恶心的不行。
为了缓解矛盾,不让狼族人瓦解拓拔部军民关系,故而拓拔离特意下令调拨一批物资回馈牧民。
照他看来,对付这些愚民的最好方式,就是拿起弯刀警告一番。
拓拔离却总是笑着摇头道:
“这算什么事情,底层人民本就希望过好日子,眼下局势自是也不可能叫他们过上好日子,吐槽一番又有何妨,这种事,得疏导,越堵,就越激烈。”
有一点他还没说,那就是草原人民要比中原人性情急烈,不同于只有被压榨的实在活不下去,才会反抗的农民。
牧民们,手中吃肉的刀,自是也可以杀人,谁把他们压迫的太厉害,就得做好背后多几把弯刀的准备。
黄汉三看着拓拔离风轻云淡,临危不乱的样子,心中愈发急躁。
心中挣扎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道:
“大汗,这几日,我前线三四座工事尽都被狼族人所占,敌军稳扎稳打,已经将路铺平,再打最后一座城了。”
“虽然巴特儿能抵抗住,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晓您的破敌之策,手下的儿郎们更是焦急,如今军心浮动,大汗,您跟我透个底,也好让我心跳的别这么快!”
却见拓拔离将册子蒙在脸上,丝毫不理黄汉三,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
黄汉三无奈的哀叹一声,只好抱起一摞册子 ,抬下去审阅。
待他走了并未多久,一条穿着黑色劲装,脸上嵌着白色面具的汉子走进来,抱胸道:
“暗卫副统领,古鲁拜见可汗!”
拓拔离闻言,顿时将脸上的册子挪下来,急切的开口询问道:
“如何?他们到了何处了?”
古鲁靠近,在拓拔离桌子上的地图指了指道:
“大汗,刚刚黑鸽传回消息,他们已经到了鄂尔浑河流域,这个档口,怕是已经开始行动了!”
拓拔离闻言,一改之前稳重形象,哈哈大笑道:
“好!传令下去,再派两万人马支援巴特尔,后方各军进入战斗准备,只要狼族人有一丝异动,便即刻发起进攻!”
他修建工事,拖延时间,就是为了今日之消息!
......
鄂尔浑河流域,一处牧民帐篷处,一个上身赤条条的汉子正在运输草垛。
近百斤的草垛在这汉子手中好似玩具般,轻易地让其搬到库房中。
帐帘被翻开,一个满面笑容的老汉提着马奶酒来到汉子面前道:
“后生!多谢你啦,这是我们这的马奶酒,尝尝!”
汉子笑着回应,随之拿过酒袋一口饮尽。
“好!不愧是草原上的英雄!”
老汉赞叹道。
眼前这汉子是前几日他在放牧时结识,因为自家几匹马被盗马贼偷走,故而他追了几十里,一路上杀了三个马贼后,口渴的紧,便寻到他这求水喝。
老汉闻言,这汉子竟然杀了三个马贼,敬佩不已,当即引他回家吃饭,汉子也不含糊,将他一个星期的活计,半天都安排明白。
看着汉子健硕的身体,是把做活的好手,要不是知晓这汉子乃是要去从军,自己还真愿意将女儿嫁给他,结个亲。
可若是换做军阵之人,便能看出这汉子,手上的茧均是握刀所致。
汉子擦了擦嘴,将长袍再次裹在身上,骑上马对着老汉告别:
“多谢大叔管饭之恩,只是我此去王廷还有段距离,不敢耽搁,故而今日告别!”
老汉急忙摆摆手,“不打紧,男子汉就是该闯荡,更何况你这样的英雄!”
而后他指了指方向道:
“就顺着这条路,今晚天黑前,你便能到达王廷所在。”
而后,他便一齐绝尘而去,留下老汉叹息少了个好女婿的人选。
汉子奔袭不远,在探查周围无人跟踪后,便转入了一旁的林子中。
未行进多久,他便被一群人包围。
“都统,如何?”
有人向他询问道。
汉子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道:
“叫弟兄们集结,方向已经探查明白。”
“今日夜间出发,不可耽搁!”
周围人闻言,皆是点点头后,纷纷遁入了林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