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狼汗尸首收殓后,拓跋离祭祀一番,便叫人安排将其送回狼族祭祀地。
原先的隘口,趁着夏日未绝,拓跋离又命人铺了草种,以免变成永久性的荒地。
“离哥儿,为甚你要如此礼遇那狼汗?”
拓跋忽边弯弓搭箭,边向着身边的拓跋离问道。
拓跋离也一边搭箭,边回应道:
“南草原狼族依旧人马繁多,如此一来,能叫狼族人多些安慰,缓和些狼蛮两族的矛盾。”
嗖的一箭射出,一只野兔当即没了声息,拓跋忽收起弯弓,“原来如此,俺还以为你是真的敬佩狼汗呢。”
拓跋离漠然,“这场战争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多少家庭因此破碎,佩服他做甚。”
二人皆是顿了顿,拓跋离接着道:
“前线如何了?”
拓跋忽见他说起正事,也是正色道:
“狼族大营已经收编规整完毕了,选了七万战兵,余下的也都安排了营生,战事过后,便能将他们分派回去。”
“匹力希以及巴特尔两个军团,都已经派去支援有莘古和南公傲了,差不多十日与两大汗国的战事便也能结束。”
“土默特部与科尔沁部也都招降完毕,如今都被安排征战狼族残部。”
拓跋离闻言点点头,只要大体工作一收尾,这南草原百万牧民就都收入他囊中了。
正当二人就要换个地界再打猎时,却见一斥候急匆匆赶来道:
“禀报大汗, 仪事帐请您回去决策!”
拓跋离闻言,想了片刻,实在想不到现在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亲自决策,也怕耽搁事情,便跟着返回。
未等他进入仪事帐,黄汉三已经正面迎了上来,未等拓跋离询问,他便开口道:
“大汗,土默特部在攻占了一部狼族分支后,拒不接受物资上缴统一规整,如今耽搁了两天,已经有许多新收部落皆是如此做法。”
拓跋离闻言,眼色骤然一冷。
若是放在部落制时,大家会盟一起,在霸主部落的带头下,就是为了抢粮食抢铁抢女人,自是谁抢到的便是谁的。
可他拓拔部中兴以来,就是靠着律法制度,才将权利归拢起来。
若是他今日容忍这土默特部,莫说投降的狼族兵马,怕是自家的一些人也该怀念肆意抢夺的日子,而将奖罚制度放在一边了。
“传令,升帐,开议事大会。”
拓拔离冰冷的吐出这句话,黄汉三作为他身边近臣,早就将他的语气揣摩明白。
很明显,拓拔离是真的生气了。
“谨遵汗令。”
黄汉三不敢耽搁,急忙前去安排,未等一个时辰,拓拔主帐内,新收的狼族各部首领与留守的旧臣们皆是被召来。
而此次大会也只有一个主题,就是土默特部私吞战利品,到底该如何处决。
“启禀大汗,以我之见,当即刻派人谴责土默特部,叫其上缴战利品,并加大处罚。”
孩哥出身言道,他作为昔日隆朝战将,自是知晓律令对于一军的重要性。
若是主帅没了威严,到了战场上指令绝对施发不下去,如何言胜?
孩哥一言,引得拓拔旧部纷纷赞同,甚至有人出言应该发兵好好敲打一番土默特部。
而新进的狼族首脑们自是怀念昔日肆意抢夺,只需向大汗稍微进贡的日子。
拓拔部物资全部为公,按照赏罚分配虽然战兵们的奖励更足了,可是将他们这些贵族的利益,却是消减了不是一星半点。
随即便有人建议,规定拓拔部拿几成,剩下的则是由出战部落自己分配,毕竟大家也都不容易。
拓拔离心中冷笑,南草原的部落制,他势必是要铲除的,而至于不容易,库赛特分部现在如同丧家之犬般,自己扔几匹战马过去,怕是就能吓跑他们,何须费力?
拓拔离当即止住帐内讨论,加重语气做了最后决定。
“传令,土默特部藐视本汗颁布律法,形同侮辱本汗,特此下令,灭掉汗国的四个集团军径直发往土默特部,另外,巴特尔军团与沙域军团也一同前往。”
“各地战兵部落皆一同配合行事,将土默特部每一个高过车轮的男子都杀死,其余皆贬为奴隶,另外将土默特的贵族们全部五马分尸。”
短短三句话,便已然终结了一个部落的命运。
帐下拓拔旧部闻言皆是一怔,这还是拓拔离第一次下达灭族的命令,而且还是一个大型部落。
而狼族贵族们闻言则是骇然,狼汗的家属们拓拔离也只是圈禁起来,让他们做个富贵翁。
如今土默特部不过是贪了几千个牲畜,却要被处以如此极刑,让众人心中大惊。
不过无人怀疑拓拔部现在到底能不能歼灭土默特部,单是被拓拔离指名道姓的军队,就不下十几万,且俱是从硬仗下来的,蚕食土默特部绰绰有余。
随即几天,拓拔离的决策便在南草原传了开来。
原先想着趁机捞些油水的部落,也急忙派人到拓拔大营处交了人质,表明绝不会有下次,大哥叫我干啥就干啥,变得乖巧起来。
而土默特部也未曾想到就因为几千只羊,就给全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辗转反侧下,又派人向拓拔离递了道歉辞呈,拓拔离却是铁了心要拿他们当‘榜样’。
四周皆是拓拔人马,土默特人如何能逃,仓皇迎战,结果便是,每日都有男人倒在血泊之中,孩子女人被贬为奴隶押送到周遭。
可如此,周遭还是不断有拓拔离一纸调令派遣来的军队,不断用他们手中的弯刀,告诉草原人,不遵守拓拔离的规矩会经历怎样的下场。
各处反缴与灭土默特部一直持续两月有余,终于在八月份,黄汉三上书拓拔离:
“贺大汗,今南草原百部皆为麾下,拓拔骑可驰南草原千里各地矣,南北草原,总计一百二十七万户,如今,皆为拓拔氏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