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哼着曲,惬意的半躺在车厢中,也不在意颠簸摇摆,而后开口向着一旁的徐庚道:
“徐副使,我们回京的第一站便是经过武省,长兄吩咐我,一定要请你去李府,还望徐副使不要推辞。”
徐庚闻言拱拱手道:
“自是要去拜访一下李总督的,只是我等不可久留,事情只办了一点,有损陛下威仪,需要早些回去打点一番。”
李陌不以为意道:
“这有什么办法,拓拔部显然并未重伤,让他们归还狼族领地便是无稽之谈,要怪,也是内阁的决断有错。”
“李大人慎言!”
徐庚急忙阻止李陌说下去,妄言内阁的人,哪有好下场。
若是周遭护卫中,有朝廷中负责监督官员的奇行使,把李陌刚才的话传回去,他们可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陌也后知后觉,向着徐庚拱拱手,闭嘴不言。
使队行了十天左右,终于到了武府。
“你可见着拓拔可汗?”
李自柏向着对面而坐的李陌开口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大哥,我谈成了陛下要求的宝马事宜,你速速凑齐五万石粮食,率先送过去,如此也能讨陛下欢心。”
李自白闻言一怔,又听李陌阐述了一番双方谈论的事情,抛去李陌自赞的话,李自柏听出了端倪。
他开口向着李陌说道:
“这件事绝对有问题,要么是你们签的文书有问题,要么便是他拓拔部送的马有问题。”
李陌闻言笑了笑道:
“不会的大哥,你莫要多虑。”
李自柏若是知晓文书和马皆有问题,怕是要气的吐血。
而文书早已经封禁起来,自是不可能给他一个边疆大吏查看。
“这件事,你回了朝廷,还是把功劳往徐庚的身上揽,这样就算有什么差错,你也不会被罚的太厉害。”
“知晓了。”
李陌嘴上答应,心中却是不忿,自己作为主使谈成的功劳,何来处罚,不过还是慑于李自柏的威压,不敢反驳。
李自柏也不再问双方谈论的事情,而是问起了拓拔部大营的具体情况。
“大哥不必担心,那拓拔部的官员们到底还是奴隶,他们的官帐夹杂在民帐中,甚至连有牧民结婚,他们还去当证婚人,这样的管理,如何能够使愚民门听话。”
“以我看来,再这么下去,拓拔部的威严只会逐步耗尽,到时候自有新兴者吞灭他们。”
李自柏闻言,也是很同意自己弟弟的想法,“若真是如此,官民不分,就算他拓拔部再怎么改革,也无法长久,不足为虑。”
没等两人再谈论,便有小厮进来禀报道:
“老爷,有位徐大人前来拜访,正在大厅等候。”
李自柏闻言,便独自一人去了前厅,接见徐庚。
“哈哈哈,徐大人,好久不见。”
李自柏一见面,便热络的与他搭话。
“李总督!”
徐庚急忙起身回应,眼前这位边疆大吏,在朝中也是颇有分量。
李自柏笑了笑邀他入座,开口道:
“此次出使可还顺利?哦对了,回去待我向宁王问好。”
“在下谨记。”
徐庚接过话茬道:
“唉,朝中判断出了些差错,陛下要求我等的第一要务并无办妥。”
李自柏闻言却是心中欢喜,若是真叫徐庚威胁拓拔部成功,面对拓拔部的怨气和怒气,他武省可是首当其冲。
“哎,出使之事向来变化无常,无过便是有功,徐副使是栋梁之才,料想朝中肱骨也不会为难你。”
徐庚闻言无奈笑道:
“那就借李总督吉言!”
李自柏拉着徐庚左右交谈一阵后,便开始询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徐大人,以你看,这拓拔部当今是何实力?”
徐庚闻言,也知晓李自柏是想提前提防着拓拔部,他开口道:
“以属下在拓拔部所见,怕是当今拓拔部并非好善与之辈。”
李自柏见他与李陌所言相反,也是好奇道:
“哦?请徐大人赐教。”
“不敢当。”
徐庚顿了顿道:
“属下在拓拔部,看到了极其难忘的一幕,拓拔部的甲兵们游走于牧民之间,会主动的承担一些劳务,如在自己家中一般,属下派人去询问,却是负责轮值留守的人马,就连基层的拓拔官员也是如此,军民如此和谐,怕是战争调动起来,对我隆朝是个大威胁。”
李自柏闻言沉思一阵,隆朝军营向来是远离市井,大兵的形象也是叫百姓们敬而远之,打起仗来,百姓们更是视 战兵为瘟神,敬而远之。
若是真如徐庚所言,拓拔部军民互融,那对于草原各户皆可上马作战的情势说来,便是巨大的优势。
“既如此,那这拓拔部倒是不好善于。”
“这还不是关键。”
徐庚摆摆手又道:
“拓拔大营中颇多断腿损肢的伤兵,拓拔部的官府除了会给抚恤外,还安排他们充当十户长或者百户长。”
“依靠这些从战场下来的兵士,自是大大增加了拓拔部队底层的统治力度,且官府带头宣扬伤兵的光荣,使他们在牧民之间也有很高的认可和尊重程度,还有大量在拓拔部战争中颇为出色的英雄事迹不断传播。”
“这么一个崇尚英雄的蛮族,我想,不论他们手中有何武器,皆是我天朝不可忽视的威胁。”
李自柏闻言心中了然,“多谢徐大人所言 ,比之我那愚弟,不知强了多少倍。”
二人寒暄一阵,徐庚便离去。
他不同于李陌本就是李家之人,而在朝中乃是宁王的人 ,李自柏自是不敢多留他,以免给自己贴个宁王的标签。
不过听闻徐庚一番话,李自柏也当即决定加派人马到宣府,要是拓拔部哪天不认这君臣关系,突然打秋风,不提防的话,对武省便是一场灾难。
而拓拔离关于李自柏对于他的忌惮,却是丝毫不知。
再将拓拔部如今管控的草原全域,以及乌孙国一共分成十六个州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对军队的改革。
整个拓拔部除了古尔罕重骑,地虎军,暗卫烈卫一系列亲军,还有剩余天狼卫保留建制拱卫大营外,剩余人马共组建了二十五支常备军。
每支常备军平常有三千人,采用的是择优募兵制,而一到战时,吸纳各地辅兵民兵以及牧民服役,便都是三万人规模的军队。
而这二十五支军队的领导者,则是拓拔离新册封的:
“五虎八杰十二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