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拓拔铁骑闪电战的应用下,子耳国不到三日便沦陷。
而这场仗中,各军新兴的一个兵种大放光彩,且并非拓拔部最优秀的骑兵,而是车兵。
以往战车兵种,都是用来在战场上对战,不过因为昂贵的维护费用,以及战场地势的限制,战车在这个时代也基本被淘汰。
而拓拔离却重新将其启用起来,原因无他,他改变了战车的作战方式。
经过对战车改造,从原来的兼顾防御和进攻,改成了只用来运输兵甲的功能。
如此一来,两匹马以及两匹备用马,便能运输一车五个人,最重要的是马省下的力气,大幅度的提高了路程的续航。
如此一来,每当子耳国地方部队刚接收到有军队袭来的信息,几十辆战车便奔涌而来。
车上的战兵一部分解下马鞍便是骑兵,另一部分也提着弯刀加入战斗,如天女散花般打的子耳国是溃不成军。
拓拔离在得知这场实验完美结束后,便批准了战车闪电战的战略。
等到格雷尔从福地将橡胶运来,对战车的减震再改造一番,此战略便大有可行之处。
而诸将也从拓拔离的改制中嗅出了些别的味道,这些日子,研发攻城器械的匠人经费大大提高,这战车也是在攻坚战中发挥突袭作用。
岂不是说,大汗的大军铁蹄和野心并不会止步于草原?
战将们在感知到战争不会结束后,也皆是十分兴奋。
要知道,他们无论是升官,还是发财,地位和财富,都紧密与功勋联系,只要战争不息,那他们往上爬的机会就永远也不会消失。
而拓拔离自是没有去关心战将们的好战气氛,在督促各军严密监视大楚的动静后,他便把目光,再次投入到了武省。
拓拔离办事处,者力泊向其汇报道:
“大汗,经过暗线侦查,当今武省蓟府,宣府,大同,都聚集了七八万的流民,人数还在增加。”
拓拔离闻言淡淡道:“武省是什么态度?”
“基本把流民都拒之城外,安排了几个稀薄的施粥点,不过也是杯水车薪,怕是再不过几日,流民们就该易子而食了。”
者力泊眉头紧蹙,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些个官员竟然能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改桑为田,兼并土地,造了十几万无家可归的流民。
“既如此,那就开始收编吧 。”
听拓拔离开口,者力泊犹豫道:
“大汗,当今秋收刚结束,我们招人也并无使用的地方,况且我们储存的资源,也只够本部使用,若是将这十几万人都招纳进来,实在弊端太大。”
拓拔离闻言笑了笑,“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至于流民们的安顿,我自有办法。”
“既然没有粮食钱财,那我们跟别人要就是了。”
者力泊闻言一怔,这些流民穷的连腚沟子都顾不住,而沙民们的赋税是拓拔离今年刚定下的,自是不可更改。
“百姓们都穷,大汗能去哪里拿?”
拓拔离道:
“谁有钱,我就拿谁的。”
者力泊心中忐忑,他总觉得拓拔离又要杀人了,开口问道:
“谁有钱?”
拓拔离嗤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自是有钱人有钱。”
.......
宣府城上,列阵森严。
兵甲们严阵以待,大门紧闭,手中羽箭搭弦,死死盯着下方的流民。
空气中的腐臭气味,让他们的心神紧张到了极点。
这些南方来的流民,可不比蛮子叩关威胁小,毕竟宣府被流民侵蚀,已经不知多少次。
城下,流民们蠕动着干裂的喉头,嘶吼地祈求着城上卫士开门。
“爷们,开开城,叫俺们进去寻个活计吧,在这么下去,怕是要臭了你们的城墙!”
“是啊,爷们,俺们这些饥灾饿民,也都是朝廷害出来的,还望...”
未等他一言结束,城上的羽箭便已然发出,不偏不倚的从他骨瘦嶙峋的胸腔穿过,飞血碎肉四溅。
可周遭流民早已经司空见惯,很快将死去的汉子拉开,又换上个新的喊话者。
城门校尉看着城下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胳膊不自觉的颤抖。
“这是第几个了?”
“禀校尉,已经是第二十三个了。”
校尉闻言,苦着脸道:
“总督那边还没有给指示吗?”
“校尉,还是那句话,叫您便宜行事。”
城门校尉闻言心中暗骂,眼下流民叩关,城中又拿不出赈灾的粮食,却叫他一个小小的城门校尉顶在前面。
总督倒是好心思,城门有损,是他这个校尉的错,杀了流民,激怒百姓,到时候也是他的错,怕是自己说不准就会被拉出去平民愤。
至于到时候上头要是给个什么弹压有功的章子下来,估计也是总督的。
虽心中抱怨,可他眼前却并无办法。
“校尉,你看!”
身旁的兵甲疾呼,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从地平线冒出连绵的黑色。
“是草原骑兵!快,点燃烽火,滚木滚石预备,把火油燃起来,弓箭手预备!”
看着那滚滚尘烟,顿时城墙上紧张起来,兵甲们急匆匆地寻见各自的战斗岗位,俯趴下来等待。
按照以前的经验,草原势必会在马头上来一波攒射,等他们射完,便是反击的最好时机。
“该死的蛮子,根本他娘的养不熟。”
校尉啐骂道。
先前武省调了五万粮食,走的便是宣府的地界,说是给陛下献马,结果粮食到了,翻脸不认人,就给了一头牲口回来。
那匹牲口回武府时他也看见了,哪是什么名马,分明是头拉货的骡子。
如今趁着流民动乱,这帮蛮子倒是又来了,如果让他们逼迫着流民攻城的话,自己还真不好对付。
心中思索的愈来愈乱,可等的他下腹传来尿意,也没等到草原骑兵的箭雨。
正当他疑惑时,抬头从城垛向外望去,只见远处的骑兵弃了马速,停顿下来。
一刻过去,前来的骑兵便搭建起了十几个大灶,骑士们马屁股的粮食开始倒入锅中烹煮起来。
流民们闻着粥米发出的芬香,也顾不得蛮族人手中弯刀的威胁,开始试探性的结成一队一队,向着骑兵们缓慢移动。
正当校尉愈加疑惑时,远处百余骑兵举着白旗向城下而来。
“我等奉天可汗之令,为减天朝之压,特此接济天朝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