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城,议事殿内,原本拓拔离拒之不见的各军军使,也都被请了进去。
汗位上,拓拔离面无表情,望着门外,好似等待着什么消息。
众般军使见他不说话,也都不敢篡越,噤声等着拓拔离的安排。
拓拔离自是知晓这些军使的目的,无非是各军都已经忍不住,想要与隆朝的北伐军正式开战。
而他等了整整两个月,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土地被损毁大半,他比谁都想吞灭这些隆军,让他们化作养料,重新滋养自己的土地。
“报!”
拓拔离闻声望去,诸多军使也都下意识向着此间传令兵汇聚去目光。
“禀大汗,滑台飞报,请大汗过目!”
拓拔离闻言,虽正襟危坐示意随从呈上来,腿却因为激动轻微颤抖,心中不由紧张。
待将纸条握在手中,拓拔离再也按耐不住迅速打开,看着上面,拓拔部仅有五十余人掌握的拼音加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随即从汗位上站起朗声道:“诸位,北伐西路军,已被我拓拔暗军所灭,即日起,全面反攻!”
众军使闻言一亮,可算是盼着了!
“拓拔忽处军使何在!”
拓拔离朗声一问,台下一个彪形大汉出言道:
“大汗!”
拓拔离重新坐定,饮了口茶道:
“你家大帅不是嚷嚷的最厉害吗,那我就把最重要的差事派给他,你敢替他接否?”
那军使闻言,毫不犹豫道:“我军本就该接如此任务,方能为大汗分忧!”
这话说的颇为狂傲,拓拔离却是不斥责,这便是一军的灵魂所在,统帅是何性格,很大程度决定了军队的军格。
拓拔忽作为拓拔离亲信,军中器械完善,老兵率又是最高,拓拔离自是不会不舍得。
剑向来是越磨越利,只听他开口言道:“拓拔忽部,入乌孙,与滑台处守军汇合,攻凉州彭城,将彭城烧毁,而后转战武省,从内威胁九边。”
那军使听了大喜,很明显,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若是此战大胜,那他们所军便是当之无愧的拓拔第一野战军。
“若是做不到,你部几万人马,就留在武省吧,我事先说好 不会给你们派一员兵卒支援。”
而后他又喊道:“匹力希部。”
又一军使出声道:“大汗!”
“你部掩护拓拔忽部渡过乌孙东部,钳制北伐中路莫要回援武省。”
“诺!”
“巴特尔部!南宫傲部!”
“大汗!”“大汗!”
“你二部当今都在南草原,莫要在保存实力了,怎样打的狠怎样来,九边出的隆军最多,有十七万,好在战线拉的很长,把他们多引一些到南草原,封住隘口狠狠地打,叫你二部大帅商量着来,莫要贪多。”
“孩哥部!”
“大汗!”
“你部与有莘部率先汇合,待到拓拔忽部进至九边,你军便千里跃进,与拓拔忽前后夹击,把隆朝这九颗门牙给我敲烂了!”
“察哈台部!”
“大汗!”
拓拔离思衬片刻,察哈台乃是狼族名将,屡次攻略隆朝边省,自不可浪费他的名声。
思索明白后,他开口道:“你部当今位置在巴尔虎部驻扎,从当地再征召万余辅兵,走鄂尔多斯湖路线,伺机解救汗八里城!”
“诺!”
安排完多有野战部队,他又站起道:
“明日,汗城事物由政务帐全权带领,我率亲军东进,与北伐东路军正面交锋!”
........
此番安排下去,未等其余攻拓草原的隆朝主力收到东路溃败的消息,却是猛然发现,看似摇摇欲坠的拓跋王廷,军队竟然如雨后春笋般四面齐出!
而隆朝兵马早就没了刚来的锐气,长途行军,手下兵马俱都捞了不少好处,自是不愿在卖命。
而且战线宽广且长,因为最多的抵御不过是农兵,轻战之心在每个人的心中弥漫。
拓跋野战各军同时行动,训练缜密,本就善骑射的十几万拓跋兵甲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已经松懈的不能再松懈的隆卒面前。
没有丝毫逃跑的可能,拓跋兵卒甚至没有戏谑他们的心情,射出的每一箭都向着隆卒的要害而去。
被一路以来顺利宠坏的隆卒们,面对这些摄人心魄的正规兵士,再一次想起了被草原骑士跃过城隘支配的恐惧。
草原南北,各路未来得及归拢的隆朝兵马,顿时间便被铺天盖地杀到的拓跋各军,打的丢盔弃甲。
不至三日,隆军便死伤万余,丢弃军资器械堆积如。
拓跋离在得到初次战报,确认并无大碍,便准备率本部亲军上进,未等他出发,却受到了一个消息。
“大汗,这八千隆军已经调查过了,是燕省的精锐,乃是厢军的部队,此前没出现过,估计就是等着我军动手,属下探查了之前的消息,从无对这支军队的侦察,若不是今日多撒了五倍的斥候出去,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待拓跋离身旁的斥候汇报完毕,他依照着侦察到的位置标出,“离汗城直行不过两百里,以精锐的脚力,只待我亲军既出,这八千人便能奇袭而来,凭借他们携带器械还真说不准能得逞。”
拓跋离双眼微眯,这隆朝主力统帅果真不一般,不但能将八千精锐藏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一旁的典籍官见他思考,不敢打断,许久才问道:“大汗,那我亲军人马,是否还是按照安排,明日出发?”
拓跋离面色不变道:“当然,你今夜去锻造帐传我号令,今夜加急制造军旗五百,军鼓八十。”
典籍官不明所以,他不知晓多造这些器械,能在亲军离去后,如何抵得住隆军八千健儿,不过拓跋离命令既下,从不改动,他也只好前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