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上前,看着格桑:“格桑,怎么了?”
格桑抬起头看向龙哥,一下子就跪在龙哥面前,抱着龙哥的大腿,哭着说:“龙哥,冷哥,冷哥他..”
话还没说完,龙哥一把推开格桑,两步并做一步朝二楼房间跑去,我对陈老板说:“看着他。”
我也如脱兔般往楼上狂奔,还没上到二楼,便听到二楼传来一阵犹如杜鹃啼血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急忙停下脚步,慢慢地走上二楼,就见龙哥跪在房间的门口哭。
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刚走到门前,就看到了龙哥以一种朝拜的姿势跪地痛哭,我抬头一瞥,就见冷哥像被悬挂的木偶般挂在房间的柱子上,我的心瞬间如坠冰窖,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颤抖着轻拍龙哥的肩膀:“龙哥,节哀顺变。”
我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也从未遭遇过如此状况,我见过死人,见过许多在我面前殒命的人,但是上吊这种死法我着实未曾见过,面对此景我也是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亦或该做些什么。
正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旅店的老板和陈老板带着格桑风风火火的赶来,大家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场景,都悲痛欲绝,陈老板的手抖动得如风中残烛,连点根烟都如登天般艰难。
老板唉声叹气,不知该如何言语,大家都如被雷劈中般呆若木鸡,陈老板深吸一口烟,将龙哥硬生生地拉了起来:“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龙哥,你赶紧给教官打电话,问问如何处理,咱们立刻返回北京。”
龙哥强忍着泪水,转头看向陈老板,龙哥缓缓起身,如捧珍宝般将冷哥抱了下来,轻轻地放在地上,格桑挤进房间,看着冷哥的尸体,跪着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嘴巴。
“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你只是累了,想休息...”
我将旅店的老板拉到一边:“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您看看,需要多少钱,我给您。”
老板叹了口气:“钱就算了吧,你们快点走吧。”
我身上仅有的两千块钱都给了老板:“老板,这是房费,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板看着钱,纠结要不要收,直接塞进他手里,回到房间:“好了,别哭了,别影响老板生意。”
龙哥凝视着我,双眼猩红得骇人,格桑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我亦是茫然无措,陈老板咳嗽一声:“好了,回去再说,不要自责了。”
龙哥将冷哥尸体放进车里,格桑和龙哥两个人上车,我对龙哥说:“先等等,我和陈总商量下。”
我和陈老板上了后车:“陈哥,这怎么办?”
陈老板叹了口气:“记得那个卦么?”
我皱眉:“哪个?”
“咱俩临下车的时候的那个卦?”
“记得,你没告诉我,怎么了?”
我感觉这个话有些不对,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呛得我咳嗽,陈老板面带微笑:“大凶,我怕还会出事儿,咱们不能在出事儿了,赶紧走。”
“那冷哥尸体怎么解决?”
“我想办法解决,我去打个电话。”
“好,旅店就有电话,赶紧沟通,然后回北京吧。”
陈老板下车去打电话,我来到龙哥身边:“你给教官打电话,问问怎么解决,然后赶紧回北京。”
龙哥下车去打电话,格桑看着我:“张总,都怪我,我不知道冷哥会这样。”
我拍了拍他:“人的一生,都有定数,也许这就是命吧,你也别自责,谁也想不到会这样。”
我好奇的问格桑:“格桑,冷哥因为什么,会这么做。”
格桑看着我:“多吉和冷哥两个人在部队上就是战友,可能接受不了多吉离开我们吧。”
我感觉应该,不至于吧,就因为战友没了,就选择自杀?我忽然想起来冷哥半夜自己抽烟,我问格桑:“那也不至于啊。”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旅店的老板走出来,来到我身边:“在房间找到的信。”
我接过信,看着上面的署名:“冷俊安?。”
信封上并没有标注写给谁的,我看向格桑,格桑也看着我:“张总,要不打开看看吧。”
我摇摇头:“等龙哥他们回来,咱们再看。”
看着冷哥的尸体,我心里非常不甘,那么大的暴风雪没有难为住冷哥,他又因为什么采用这个方式了结自己呢。
本来在这面就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要自杀啊,我用拳头打在车门上,格桑看见我要发脾气,赶紧下车拦住了我。
“张总,你别自责。”
“你说,大雪都没能要了冷哥的命,他却了结了自己。”
格桑看着冷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龙哥和陈老板打完电话:“小宇,教官那面的意思,还是火化带回去。”
我点点头,将手里的信递给了龙哥:“老板清理房间的时候发现的,我不知道要不要打开。”
龙哥看向陈老板,陈老板又看向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打开,我想了想:“打开看看吧,毕竟咱们要回去,冷哥要是有什么遗憾,咱们也能帮他完成。”
四个人来到后车,龙哥打开信看了一眼:“信是写给咱们的。”
陈老板没有废话:“念。”
“对不起各位,请允许我用这种方式了结自己,也许这么做,会给张总,陈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战友的离去,每天生活在恐惧当中....”
龙哥边哭边读,大家听着信,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向陈老板,对陈老板说:“冷哥,多吉的丧葬费用,咱俩承担吧,我会拿出一笔钱,给他们家属。”
陈老板点点头:“好,咱们回北京再说。”
陈老板托了关系,直接将冷哥火葬了,来的时候是六个人,现在只有四个人,加上两个骨灰盒,我担心龙哥和格桑再出问题,就和陈老板分开了,这样做,他们有我们两个,在职业道德上,也不会在做傻事。
回去的路上,陈老板亲自给教官打了个电话,最后在西宁汇合,教官带了四个安保来接我们,回到北京,我们没告诉刚哥。
我和陈老板商量了一下,他负责多吉,我负责冷哥的后事,教官的意思不用我们,他们公司会给家属补偿,但是我和陈老板好像除了给钱剩下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