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场的几人，听到这话全都一脸懵逼。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朱棣嘴角稍稍抽动，挠头不解道：“父皇，为何突然要做这种假设？”
也难怪朱棣不解，以他父皇朱元璋的性格，在以往可绝不会做这种子虚乌有推测的。
今天，他这父皇究竟是怎么了？
朱祁钰更是瑟瑟发抖道：“老祖，还是不要开这等玩笑吧。”
朱祁钰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没有这两位老祖和陆先生，再没有于谦等人。
那种情形，他是真的不敢想象。
朱元璋却好像对这种事情非常执着，并没有轻易的放弃询问。
“陆先生你说说，倘若真像咱说的那样，会如何？”
得！
朱棣跟朱祁钰无语，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陆宁。
陆宁也很诧异，朱元璋居然会提出这个问题。
不过经过短暂思考，他还是给出了答复。
“按照我个人的想法，即便事情真如老朱你所说，没有我们也没有于谦等人。”
“我认为，这大明依旧不会亡，至少不会亡的那么快。”
陆宁下达定论，甚至还点头做出肯定。
朱元璋抬起眉头，疑惑道：“陆先生为何这样说，可是有什么原因？”
“原因么，当然有。”
陆宁不慌不忙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回答道：“最简单的原因，就是瓦刺的首领也先， 他这个人不行。”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论是横扫六合的秦始皇，还是大丈夫当如是也的刘邦，亦或是李世民，成吉思汗还有老朱你。”
“这些人，都有着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
“为了达成自己所想，他们不惜一切，将所有的赌注压上，这才能成就一代王朝。”
“然而也先，却并没有这个魄力。”
陆宁放下茶杯，给几人分析一通。
“你看，这个也先带领瓦刺，打完土木堡之变后，本可以率领大军一路高歌猛进。”
“可他，却选择让朱祁镇叫门，就为了获取一些微薄的利益。”
“而他攻打北平，也是突发奇想。”
“倘若是一般君主，在第一次失利后，就应该火速将大军撤走，尽可能的保留瓦刺有生力量。”
“也先却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他不撤军，宁可增大损失也不太愿意撤军。”
“在我看来，他要么是渴望一场胜利，要么是渴望一场大败。”
“而这两点，最终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
陆宁说着，站起身漏出笑容，将事情点明，“他害怕，他舍不得自己的可汗之位。”
“向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人，怎么能成就大业？”
陆宁的话犹如一把巨锤，砸在了几人脑海中，众人感觉晕乎乎的。
然而在此之后，朱元璋跟朱棣却是深有其然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这两位，一个是大明的开国君主，一个是历史上唯一造反成功的藩王。
可以说，陆宁口中的那句一往无前，二人算是深有体会。
“嗯，如此看来，这也先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之辈。”
朱元璋摸着胡子，脸上笑出了许多皱纹。
陆宁没有否认，只是点点头。
其实，方才那一番话，他也并没有说全。
那就是天下大势，是由多方面因素影响而形成，很少会因为某个人在与不在发生重大改变。
在他看来，就算于谦不在，那还会有石亨，石亨不在也会有其他主战派。
到时候，能不能打过，虽尚未可知。
但大明，也不会因为于谦一人消失，而直接亡国。
就算打不过南迁，到时候到底是大明收复失地，还是瓦刺南下统治中原。
谁都不清楚结果。
陆宁想到此处，考虑到瓦刺那边的情况，不由得发出暗笑。
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两个阵营互相比烂，谁更烂谁就输。
朱元璋那边，几人感叹一番，又将精力投入到了正事。
陆宁再度化身泉水指挥官，面容严肃道：“嗯，这几场大战，于谦打的都很漂亮。”
“不过，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朱元璋跟朱棣，还有朱祁钰瞬间挺直腰板，全神贯注开始听讲。
他们心中都清楚，陆宁所说的，应该就是要全歼瓦刺大军的事情了。
陆宁拿着小木棍，走到舆图前一指，“明日开始，让于谦他们多注意彰义门方向。”
“一旦瓦刺大军来袭，立刻做出慌乱模样，出城迎击。”
“这一战，只许败不许胜，之后命令大军朝着土城撤退。”
“然后，就是小老四你的任务了。”
朱棣对着陆宁的目光，点头表示明白。
这些，陆宁再这几日已经跟他们讲了好几遍，他们已经对这个计划聊了然于心。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这个计划后续的细节！
朱元璋忍不住上前，“陆先生你就说，之后怎么做？”
“之后么……”
陆宁笑了笑，缓缓起身，“土城，痛打落水狗，你们都应该会，我就不多说了。”
“但，在此之后，要将瓦刺大军赶去西边，务必不能让他们北上。”
“否则一旦瓦刺大军跑出边外，我们之前的准备可就全都白费了！”
陆宁沉声提醒，他给出计划的核心其实很简单，大多数战斗也是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要让瓦刺无法从北边脱离，被朱棣赶到西方。
朱元璋几人围在舆图前，仔细盯了一会后，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陆宁之前说的计划。
“将瓦刺赶去西边，陆先生的意思可是之前说的大同城毒计？”
陆宁文言，表情略微有些不悦。
“什么毒计，搞得我像是乱国毒士一样。”
“不会说话，就别说！”
陆宁这个气啊，他好不容易给支了一招，却被这样污蔑。
他叔可以忍，他奶奶都忍不了！
眼看着陆宁即将暴走前往勾栏，几人纷纷道歉表示接受批评。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几人闹了一会后，便找来了于谦，将整个事情说了一遍。
于谦自然没有丝毫问题，直接表示定能将瓦刺引到土城。
随后。傍晚时分。
朱棣带着神机营从后边，偷偷出城。
而到了第二天清晨，瓦刺大军果然来到了彰义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