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邵天迟的提议,洛杉思考了良久,觉得这个安排不错,刚想点头同意,可忽然间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哎呀,我还要去纽约陪斯恒复健啊,他说周四呢,今天已经周二了。”
邵天迟微微蹙眉,“那你不参加季舒颜的订婚典礼了么?”
“要参加啊,舒颜的人生大事,我如果不参加的话,会被舒颜一巴掌拍死的,可是……可是斯恒那里该怎么办?复健很痛苦的,完全在考验人的心理意志,我要是失言,他会很难过的。”洛杉无比纠结,深深的叹气。
“是啊,订婚在周五,只差一天,无论如何你是赶不及的,而且来回奔波也太累了。”邵天迟摸上洛杉的头,沉吟一瞬,道:“要么你给蓝斯恒打个电话,看他的复健能不能推迟到周日,等周五的订婚典礼结束,你周五晚上飞纽约,周六休息一天,周日陪他。”
“嗯,如果可以的话,这样子就两全了。”洛杉点点头,拿出手机拨打越洋电话。
哪知,蓝斯恒听洛杉讲述了理由后,很体贴的说道:“杉杉,你需要休息,别操心我的事了,我还好,能挺住,倒是你参加完订婚礼后,就哪里也不要去了,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养养身体,等你休息好了,再来看我吧。”
“斯恒,这怎么行?我没事的,我周五晚上就搭机飞纽约……”
“不用。”
蓝斯恒轻笑着打断她,温柔宠溺的口吻,“真的不用了,我前面也就是跟你说着玩儿的,故意装可怜,其实没有那么难过,你如果休息不好,到了纽约生病了的话,邵天迟会想杀了我的。呵呵,何况我也是病号,照顾不了你啊,你说对不对?所以乖乖的,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不想成为你的心理负担。”
“斯恒……”洛杉眼眶微湿,声音有些哽咽,“你对我可真好,就像是……像是我哥哥一样。”她试探性的说出这两个字后,就紧紧咬住了唇,生怕忍不住会掉下泪来。
“呵呵,我可不愿做你哥哥,什么哥哥妹妹,这种发展模式太狗血了,喜欢就是喜欢,爱情就是爱情,我可不喜欢把思想境界上升到亲情的模式,所以别再跟我提哥哥那两个字眼儿了。”蓝斯恒淡笑,眉宇间笼上浓浓的愁绪,惆怅而悲伤。
他可能说者无意,可洛杉却是听者有心,一时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没有办法接下去。
邵天迟观察着洛杉的神色,见状略有些担心的揽住她,她吸了吸鼻子,对着电话那端说道:“斯恒,我在车上呢,好累,那就先这样,我听你的,暂时不去纽约了,等我休息好了再去找你。”
“好,保重。”蓝斯恒勉强挤出一抹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些。
“你也保重,再见!”
洛杉一说完,就率先切断了电话,觉得有些狼狈的难堪感,他们明明就是兄妹,可是……
“小杉,怎么了?”邵天迟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斯恒不接受做我的哥哥,很排斥,连这种也不愿意。”洛杉低迷的说道。
邵天迟蹙眉,有好一阵子没有说话,洛杉靠在他身上,也是沉默不语,如果说邵母是她的心病,那么蓝斯恒也是她的另一个心病,蓝斯恒看似和季明禹一样对她温柔宽容,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季明禹成熟稳重,性格外柔内刚,商场上他雷厉风行,做事果敢,但生活中,可以最大程度的换位思考,将别人的感觉放在第一位,尤其是面对她,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任何时候,都以她为出发点,只要是对她好的事情,他都可以说服自己接受,甚至为了不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主动提出退一步做她的哥哥。
而蓝斯恒的性格,却是肆意狂涓的,他自小在豪门长大,是蓝家唯一的继承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就造就了他性格霸道强势的一面,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的自尊心太强,宁可不要,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委屈的接受他不想接受的结果。
洛杉突然间,很是担心蓝斯恒知道她是他父亲私生女的后果,在他的心里,他的父亲是一个作风很正派,从来不会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可是当他突然间发现,他最尊敬的父亲,早在三十年前,就背叛了他的母亲,甚至还和别的女人生育下了一个孩子,而且令他付出多年真感情的女人,竟然就是父亲对母亲不忠不贞的证据,那么他……情何以堪?这双重的打击,他怎能承受得了?
洛杉痛苦的捂住了脸,为什么这么复杂?为什么这么巧合?为什么这么多的恩恩怨怨,都要他们下一代的人来承受?
“小杉,别急,慢慢来,蓝少总有一天会想通,会放下,也会接受你是他亲妹妹的事实。”邵天迟缓缓开口,心思亦是深重。
蓝斯恒不打紧,他并不是很担心,他目前最担心的是……
回到莲花小区的家,洛杉首先爬上床休息,今天起的早,飞机上又累,所以,她一沾枕头,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邵天迟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交待李妈张嫂等人照顾好洛杉,然后便开车去了公司。
忙碌到下午,他抽了个空,按下内线,“请法律顾问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秘书应下,不多会儿,公司律师到来,“邵总,您找我?”
邵天迟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
“谢邵总。”
律师坐好,只听邵天迟说道:“问你一个问题,故意伤害致人成植物人,法院会判多少年?”
“致人成为植物人,属于重伤,如果没有其他法定情节,那么有可能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律师扶了扶眼镜,如实答道。
邵天迟静默了良久,紧抿着薄唇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律师有些坐立不安,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邵总有相关的案子需要打官司么?”
“给我草拟一份母子断绝关系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声明,在我下班时,送来给我。”邵天迟再度开口,却是如此说道。
律师一楞,“给谁拟,姓名是?”
“我和我母亲许美芬。”邵天迟漠然的补充道。
“……好。”律师震惊的眼珠凝滞了十几秒钟,才僵僵的点头。
……
六点钟下班后,邵天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绿地天堂的别墅,装修过几天开始搞,所以楼上的一些家具已经被搬到一楼仓库了……
因为唐婶等佣人都随邵母回景县老宅了,所以别墅里变得空荡荡的。邵天迟前脚刚回来,邵天霖后脚就进了门,一边给两人泡茶,一边道:“大哥,大嫂在公寓么?”
经错想说。“嗯,明天她去台北,我故意支开她的,谁也不许把那事告诉她。”邵天迟沉缓着嗓音,淡然说道。
邵天霖端着两杯绿茶过来,在沙发另一头坐下,忧心忡忡的道:“现在瞒着,可法院按规定流程,开庭审理时,得送传票给她啊,还有法院要先找公安机关调查取证,公安局必然要找大嫂,那不是就知道了么?”
邵天迟端起茶杯,墨色的眸底划过一抹暗沉,“你尽可能的拖住这个案子,先压下,我想想办法,我绝对不会允许妈胡闹的。”
“嗯,行,我先压着,但就怕妈请的律师催开庭。”邵天霖点点头,但转瞬有些忧愁的说道。
邵天迟挑眉,“她请的是哪个律师?”
“不是咱本地的,是北京的一个着名律师田文良,此人最擅长打刑事案件的官司,听说十案九赢,但诉讼费很高,一般人请不起的,可见老太太这回是下了血本,把私房钱都拿出来了。”邵天霖苦笑着说道。
“哼,下这么大力气和钱财,就为送儿媳妇进监狱,她心胸可真宽广!”邵天迟涔冷一笑,捏紧了茶杯壁,“看来要求回老宅,是避开我们,偷偷的跟北京律师联络了,真有本事啊!”
“我把嘴皮子都说破了,没用,一接到案件,我就打电话给妈,她一句话就挂了电话,我又专门跑回老宅一趟,结果呢,妈叫唐伯锁了大门,不准我回家,说什么我要是帮外人,就不认我了,这老太太,简直是不可理喻!”邵天霖仰靠在沙发上,颓然的叹气,“天琪再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我没敢告诉她,担心会刺激到她,天俊现在集训着,抽不开时间,我也就没跟他说,想必说了也没用,谁也撼动不了老太太的决心!”
邵天迟将茶杯重重的搁在茶几上,眉目一片冷寒,“明早我送走小杉后,你跟我回趟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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