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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日出对于许多习惯了晚睡晚起的人来说或许是件困难事,但对杜明贤来说却是只要天气不阴不云不雪不雨,就必然能看到的。

“所以…既然小老板天天都能看到,那这新年的第一天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如何?”威廉感觉自从米莉来了后,自己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我其实是无所谓的,是你闺女想要看,不是吗?”杜明贤紧了紧小姑娘的围脖,毕竟冬日清晨的风还是很冷的。

“要不是你跟米莉讲了什么元旦啊、日出啊,她也不会想看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说看日出许愿求好运是个传统,也没说非得看了才会有好运气啊!大新年的,能不和我犟嘴了吗?待会儿等看完后我还要出摊呢!”

“不休息?”

“等明、后两天休息一下吧,到时候你也可以睡个好觉。唉……”

米莉扭过头:“哥哥,不高兴吗?”

“不高兴,你爸爸总惹我生气!”

“真的?”

“呼——”杜明贤长吁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啦!哥哥没有不高兴!”

“哦…”小姑娘半信半疑。

“你要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让米莉替你担心!”

“我真没事!就是觉得这新一年的第一天也不过如此,好像跟昨天没什么区别…”

“这不废话?”

米莉不干了:“难道哥哥说的是假的?”

“都是真的哦!元旦的‘旦’,不就是太阳升起来的意思吗?”杜明贤在米莉手心写了“旦”字。

“那看日出就会有好运呢?”

“那只是人们的一种愿望而已啦!事实上很多时候就算人类再怎么努力,也……呜!?”

杜明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威廉一把拉到后面:“事实上光有好运气是不行的,人类为了幸福生活也得努力才行!不能光想着有好运就可以不奋斗不拼搏了!”

“哦。”小姑娘点点头。

“你还真乐观啊…”杜明贤小声揶揄道。

“是你有些悲观了吧?听说过‘半杯水理论’吗?同样是半杯水,我看见的就是‘还有半杯’,而小老板你肯定就只会看到‘半杯是空的’!”

“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元旦还是新年有什么阴影吗?”

“没有。只是意识到自己许下的愿望基本都没有实现的时候,有种被大人们骗了的感觉!”

“想不想讲一讲?”

“比如我爸刚走那年的元旦,我就许愿我爸能回来;然后陆陆续续上小学后开始许愿:高一些、瘦一些、帅一些、学习好一些、体育好一些、朋友多一些、家境好一些、零食多一些……基本都是没实现的!”

“那就别对许愿这种事情这么执着了呗!”

“可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好好的日子会因为意外而分崩离析、而贫苦不幸的日子就算一辈子累死累活,最后也只是如同活鱼在油锅上蹦跶一样——看似努力,实则无用!”

“还真是形象又残忍的比喻啊!”

“那你怎么看?”

“我可没什么想抱怨的!记得我人生最艰苦的两个新年:一个是7岁那年已经饿了2天,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新的一年了;还有一次是在战场上,投掷了个手雷就当是炮仗了!”

“还真是形象又诡异的比喻啊…”

“总之,祈求好运什么的并不是真的对天上掉馅饼抱有期待,而是给自己打打气!人类就是那种推着向前,不推就停下或者倒退的动物!”

“是啊…”

两人说话间,远方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金色!初升的太阳也渐渐探出头来。

“既然祈求好运不靠谱,那就祈求没有霉运吧!”杜明贤笑笑,觉得这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就这么垂头丧气的,也确实有些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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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回来啦?﹞

“啊,他们父女俩还在看。我回来换套衣服得去开门了!今天已经比以往都要晚一些了!”

﹝辛苦啦![]~( ̄▽ ̄)~*﹞

“挣钱嘛,就没什么辛不辛苦了……不过确实有点儿累了…”

杜明贤感到有些头晕,就坐在床边缓一缓。现在想想自己去年赚得确实不算少,但体力和精力上确实有些到极限了——等今天收完摊,就好好休息两天吧!

“威廉好像说要带着米莉去什么地方玩来着?我跟他说元旦哪儿都人多就别动了。他要真想玩就趁着学校放寒假!”

﹝过节其实主要就是放假嘛!真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似乎也没有…﹞

“啊,人类自己给节日添加的定义比较多,包括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许愿、祈福…”

﹝你不相信这些,对吧?﹞

“从来不信!虽然我妈经常带我去寺庙里给各种神佛菩萨磕头烧香,但我想的是:你是谁啊?人菩萨干嘛非得实现你的愿望啊?”

﹝不过其实也没有任何证据表面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些东西存在——你知道的:证明存在很简单,但反证不存在需要确实地根除所有可能性!﹞

“我没时间、也没兴趣跟你叨叨这些,我走了,你好好看家!还有,米莉要是抱着你玩你就陪她玩一玩,别像上次一样差点儿把人家小姑娘撞一个跟头!”

﹝我不喜欢被明贤以外的人抱在怀里!(*`ェ′*)﹞

“咱们都认识二十年了,你还撒个什么娇啊?”

杜明贤最后还是拗不过,抱了抱贝塔猫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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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厨神斋的大门前,杜明贤正准备开门的手却突然停下了。

“其实我倒不是没有愿望;相反,是因为愿望太多了,所以不知道该许哪个好…如果只能许一个愿望的话,我果然还是希望这里能够成为更加了不起的地方吧?”

“嗯?明贤哥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周徽成端着笼屉过来了,埋怨杜明贤怎么不快点儿开门?

“啊…抱歉!昨晚不是已经说了让你今天可以不用来了吗?”

“闲的也是闲的,还不如赚点儿钱!而且我今天其实也起晚了——昨晚看电视看晚了!”

“呵呵,看什么节目?有意思吗?”

“跨年晚会而已,没什么意思!对了,明贤哥刚才干嘛突然发愣啊?”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现在做的是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呢?”

“当然不是啦!只是个早餐铺的老板而已,这世上有一大堆呢!更何况明贤哥你要是免费分发早餐那就很伟大,可你不也是为了赚钱吗?”

“哈哈,是啊!为了赚钱!”

确实,现在自己干的事情怎么说都不能说是“了不起”、“伟大”,但这样就好!新的一年,果然还是希望能将这种“平凡”、“庸俗”继续下去,再从中寻求一个个小小的突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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