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坐在学习桌上,和女同学热情的聊天。
熟悉的女同学很多,没有几个能让他看上。
不想再吃单身狗粮,他也想要找一个女朋友,陪伴他度过剩下的一年半研究生生涯。
女朋友是什么人不重要,他没有结婚的计划,不想找粘人的女朋友。
唐铭坐在后排,看着李彦调情似得聊天,心中鄙夷。
和项宜确定婚期,两人校外同居。
原本不想和项宜同居,项宜偶然提及她在宿舍的情况,唐铭果断让项宜搬出宿舍,搬到他的房子里住。
男女朋友同居见怪不怪,他们已经定亲,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未婚夫妻关系同居没有任何道德问题。
同居生活的开始,唐铭选择和项宜分房睡。
他自己也分不清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没有举行婚礼的未婚夫妻,同居生活分房睡,似乎在说他身体有病似得。
没有和项宜讨论这个问题,羞耻感让他说不出口。
项宜也没有主动提出,唐铭默认为项宜同意他的决定。
拉拉唐铭衣服,项宜小声说道。
“你不是说邀请李彦吃饭,怎么不去和他说。”
“他下课一定跑的很快,现在不和他说,下课没有时间和他说。”
唐铭努努嘴,指向李彦,不屑说道。“你看他笑的贱样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好歹也是一流大学的高材生,没有一点高材生的样子,花痴一般。”
“要不是认识他,真不想和他这种人打交道。”
轻笑一声,项宜也看不惯李彦的样子,但李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千变万化的圆滑,是她没有的缺点。
女人的原则是忠贞,男人的原则被无限降低,生存是唯一的原则。
魔都激烈竞争的环境中,男人女人的压力大的如顶着一座山前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压力之下,默默的前行。
李彦的性格如此,圆滑到可以和五花八门的人做朋友,而唐铭却没有这个能力。
她喜欢唐铭的分寸感,断舍离的撇弃一切无用社交,在自我的圈子里,独自前行。
狼有狼群的集体,虎有独行的个体,本质上没有区别。
拍拍项宜的手,唐铭起身离开学习桌,走向李彦。
李彦察觉有人向他走来,第六感的预感,他知道有人向他走来。
扭头看到唐铭,李彦疑惑看着唐铭。
“晚上一起吃饭,我有事和你说。”
撇撇嘴,李彦说道。“有事现在就说,我晚上有事,没有时间去吃狗粮。”
唐铭说道。“你一个人能有什么事,请你吃饭还这么多事。”
“下课以后一起走,我和项宜在后门等你。”
看向项宜,李彦说道。“没问题,也就是给项宜面子,要不是项宜也去,我肯定不搭理你。”
得到李彦的答复,唐铭转身离开。
嘉定公墓,一群人站在墓碑前。
白色菊花放在墓碑前,祭奠死去的人。
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然后将烟放在墓碑前。
黑色墨镜掩盖眼神,没有人能到彼此墨镜后的眼神。
沉默一会,张记抬头看向远处,摘下墨镜,擦掉眼角的泪滴。
第一个身边人因他死去,这是一道过不去的坎,不知道多久才能熨平心中的伤口。
烟味留在嘴里,感觉十分难受。
想到荀方的工资,衣服穿几年都不换的人,不知道工资花在哪里。
冯军调查荀方银行流水账,他们才知道荀方工资的花销。
想要为荀方争取评委“烈士”,李明端不同意张记的提议,否决他的想法。
哪怕荀方是因为保护他而牺牲,也是名单里的情报人员,他的死没有资格评为烈士。
盖棺定论的一刻,人生奋斗的意义,还是没有达成所愿。
宁愿从深圳飞到燕京,燕京转一圈在回到魔都,就是不想面对这一刻。
墓碑阻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阻隔生与死的距离。
不想面对也要面对,不得不到墓碑前,悼念亡人。
“荀方所在的孤儿院是哪一个,地址确定了吗?”
冯军说道。“确定了。”
重新戴上墨镜,张记转身眺望望不到头的墓群,突然感觉人生也就是这么回事。
活着不能珍惜生活,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
死去元知万事空,人一旦死了,万事皆空。
“死了就死了,不用在节衣缩食生活,可以在下面好好生活。”
“也就是公墓不能烧纸不能烧东西,要是在老家,怎么也要烧几套房子、几个美女、几十亿过去。”
“生前没有享受,死了不能亏待。”
停顿一下,感觉有风吹来,张记感觉荀方在和他对话。
阴阳相隔的障碍,化作一缕清风,当做回应。
“我们都要好好,不能在出去浪了,真的会死人的。”
“以后的工作以安全为主,危险的事尽量不要做,我是,你们也是。”
“走吧,去孤儿院看一看,看一看荀方生活的地方。”
一行人下山,上车驶向孤儿院。
来到孤儿院门前,张记没有进去。
站在孤儿院门前,看着里面打闹游戏的孩子,他的心中一片悲悯。
生活没有让孩子们享受父爱母爱,在冰凉的世界里,孤儿院是他们唯一的救赎之地。
难以想象荀方从小到大的生活,一个人就是一个家的时候,语言无法形容他内心的冰雪世界。
或许这也是他练武的原因,和自身身体纠缠,掌控肢体获得与世界的联系。
冯军、沈俊等人拎着买的零食和玩具,不停逗弄孩子们。
纯真的笑脸天然,世间最美好的笑脸,永远只存在孩子们的脸上。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内心杂乱,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面具。
更可怕的是真心是有的,分辨不清真心的笑容和面具,而选择面具在脸上的具象。
欺骗不可怕,可怕的是担心欺骗的心,不敢信任的心。
大马士革的女孩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如果她还活着,也应该和孩子们一样,灿烂的围在爸爸妈妈身边笑着。
玫瑰会凋谢,城市会毁灭,死的人定格在固定的时间里,固定在渐渐遗忘的脑海里。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纸巾怎么他擦不完。
深呼吸一口气,张记回到车里,不在门外观望。
情绪慢慢平复,回魔都需要处理的事一一浮现在脑海。
有人因为他的决定失去工作,也有人因为他的决定走上绝路,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张记必须做决定。
资本家的本质是榨取剩余价值,不是开工厂做慈善活动。
趴在他身上吸血的不是丧失劳动能力的人,而是身强力壮,有高学历的精英们。
权力和财富是效力最强的春药,让拥有的人迷失在春药的药效中,忘记他的道德原则。
借助李明端的手洗白自己,绝对不允许有人再往他身上丢泥巴。
法律的大棒打下来的时候,不在乎生死,只在乎是否违反法律。
他在努力洗白自己,有人却想要将他拉回泥潭里,有人扯住胳膊,有人抱住大腿,就是没有人想要推他一把。
影子的念头再次在心里沉淀,张记必须做一个影子,做一个不会吸引别人目光的人。
明哲保身不会错,保身的智慧是自己的选择。
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坚决下决定的决心。
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处理人,要不要铁血无情的将身边人砍掉。
现在的张记不需要在犹豫,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别人不过是生命中过客。
为了过客情绪影响自己生活,这是最傻瓜的行为。
冯军走到车前,敲击着玻璃。
摇下玻璃,看着欲言又止的冯军。
看到眼睛通红的张记,冯军知道张记刚刚哭完。
犹豫一下,冯军说道。“安排的人已经到魔都,他们等待着命令。”
“告诉他们先隐藏起来,最快3个月,慢一些6个月,我会下命令。”
“在我下命令之前,安心的在魔都生活,不要过于引人注意。”
冯军说道。“张总,我想了想,还是想要建议你考虑你的计划。”
“我们可以出手教训黑子,没有必要让雇佣兵动手。”
“他们毕竟是外国人,用外国人欺负同胞,怎么做都不地道。”
“内部的事情内部解决,不需要假借雇佣兵做事。”
冷笑一声,张记问道。“你出手教训黑子,他要是出了事,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冯军说道。“就算是杀了他,我认下这个罪,那也不能引起外交事件。”
摇摇头,张记解释道。“不会有外交事件,不过是一个混黑社会的打手,没有那么重要。”
“安排好他们就可以,做好你的事,不用关心其他事。”
车窗重新摇上去,冯军看着玻璃中的自己,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小丑。
心中的念头浮现,冯军知道到了和张记说再见的时候。
原则不停突破,他不能接受张记的转变。
和中亚、美利坚等国人合作赚钱没有问题,但绝对不能让外国佬迫害自己的同胞,哪怕是这个同胞是伤害他的黑社会。
内部事情内部解决,不能假借外人之手。
叹一口气,冯军转身走向孤儿院,是时候离开,他要好好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