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兰汗经理走在库房中,神情无奈的看着货架上的宝石。
宝石数量太多,已经有了积压迹象,但是他无法快速解决这个问题。
宝石价格已经是最低价格,再次降价,宝石会失去利润,甚至是贴钱。
当了几年的宝石与珠宝发展公司经理,他没有像这一次如此被动。
恐怖分子炸了学校,将白沙瓦推到风口浪尖,白沙瓦被联合国评价为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城市之一。
伊姆兰汗经理不认可联合国的评价, 一群没有公心人的评价,评价本身就带有偏见。
恐怖主义袭击不仅白沙瓦有,其他城市也有,唯独白沙瓦被评为最不安全城市之一。
相比较以贩毒为主要经济支柱的国度,内战不断的国度,巴基斯塔是拥有完整领土和独立主权的国家,国家尊严不应该被践踏。
一条不起眼的评价,白沙瓦成了没有人投资的城市,宝石珠宝发展也陷入到困境之中。
作为宝石与珠宝发展公司的负责人,他有责任逆流而上,带领从事宝石珠宝的全体人员,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张记同意扩大宝石购买量,数量上升10个点,杯水车薪的10个点,和库房里库存的宝石对比,不值一提。
必须想办法解决难题,为宝石与珠宝发展公司发展找到一条出路。
个人能力有限,他发动公司全体人员,承诺只要为公司拉来客户,可以拿到营业额5个点的奖励。
不能扩大分母时候,那就扩大分子,争取一个人的个体力量。
当然,伊姆兰汗经理还是喜欢有大客户,能够拿下库房宝石三分之一量的大客户。
治安环境再次成为宝石珠宝发展的限制条件,而这个客观限制条件是他无法解决,也无能为力的事,只能默默接受客观环境的制约。
诺里瓦奇坐在工位上,轻松自在和鉴定师聊天。
看到伊姆兰汗经理脸色阴沉经过,他识趣的假装忙碌,不触碰伊姆兰汗经理的眉头。
宝石滞销是全公司员工都知道的事,毕竟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发工资,本月工资大概率也会拖欠。
失去工资来源,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依靠家里积蓄过日子,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公司尚且如此,外面的散户日子更加难过。
没有旅客到白沙瓦旅游,没有宝石商人到白沙瓦采购宝石,宝石市场断崖式进入到淡季,进入到冷季。
诺里瓦奇也没有办法解决宝石销量问题,即使伊姆兰汗经理给出诱人的政策,他也是无能为力。
其他鉴定师和他面临一样的生活、工作难题,背后有人支持,但不会拿出真金白银购买宝石。
压在手中的宝石,不如一片面包来的实际。
面包能够填饱肚子,能够让一家人不饿哭,能让一家人活下去。
卖不出去的宝石就是一块石头,石头不能吃,填不饱肚子。
白沙瓦物价上涨,诺里瓦奇没有购买市面上的粮食,而是找张唐在白沙瓦的人,从他们手中购买廉价的粮食。
张唐有雄厚的资本,不在意短暂的风波。
粮食储备、药物储备充足,什么也不做,也能够安心的吃一年。
半夜偷偷摸摸运粮食,避免被其他人看见。
就算是这样诺里瓦奇也不敢让家人吃太饱,和大家保持一样吃不饱的状态,以免惹出红眼病。
5个点的利润诱人,他也想过联系张记。
诺里瓦奇猜测,伊姆兰汗经理一定私下联系张记,扩大和张记的宝石合作。
他在联系张记,让张记增加宝石购买量,无疑是不得其时。
恐怖袭击于波需要时间平复,政府、军队、警察、民众也需要时间平复。
商业受限,宝石珠宝是受影响的行业之一,不是最受影响的行业。
想着家里的大米不多了,诺里瓦奇决定去市场买点大米。
市场购买大米行为要让邻居看见,知道他的大米是从市场购买,和所有人一样,他也同样被高物价折磨着。
升斗小民的悲哀,没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只能被生活被动的选择。
铁门打开,一阵风吹进地道,甬道上的电灯泡摇晃。
男人警觉看一眼摇晃的电灯泡,打开手中手枪的保险,慢慢的向甬道内部走去。
约定的地点隐秘,来回找了三次,才找到正确的铁门。
当然,男人不确定铁门是正确的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甬道尽头,才能最终确定是不是他要找的铁门。
甬道逼仄,仅仅容一个人行走。
电灯泡的光照射,为他驱散心中害怕的黑色。
转折的拐角,男人战术性的丢出去帽子,确定没有人还击,小心翼翼的顺着拐角转身。
看到前方的灯光,男人慢慢前进。
不大的空间里,几根蜡烛亮着。
塔尔巴塔坐在桌子前,借着烛光看书。
阴影遮住灯光,烛光也跟着摇曳。
抬头看男人一眼,塔尔巴塔笑着说道。“以前一直认为阿克巴贪生怕死,设置那么多的障碍,他就躲在地底最深处,等着人过来找他。”
“狡兔三窟的招数,每一次见人都不是同一个地方,不让人知道他在哪一个地方。”
“亲爱的洛夫叔叔,你是不是也认为阿克巴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看清塔尔巴塔,洛夫皱着眉头。
塔尔巴塔被巴里送出国,没有人知道塔尔阿塔去了那个国家。
白沙瓦看到塔尔巴塔,洛夫本能认为,巴里被炸或许和塔尔巴塔有关系。
虎毒不食子,子却要弑父,这是真主不会原谅的错误。
打量着底下室的布局,洛夫确信地下室不是塔尔巴塔自己建的,塔尔巴塔没有这个能力在白沙瓦底下建地下室。
巴里身边有内鬼,一定是内鬼和塔尔巴塔联系,帮他建了地下室。
一场阴谋笼罩着黑夜,犹如地下室的甬道,阴谋笼罩着他们所有人。
看一眼隐没在黑暗中人,洛夫说道。“塔尔巴塔,你应该在国外,不应该出现在白沙瓦。”
“你最好告诉我,巴里被炸和你没有关系。”
“我的枪很饥渴,不要让它饮用你的鲜血,更不要让我伤心。”
哈哈一笑,塔尔巴塔起身,面对着洛夫。
他确实不知道巴里被炸,当然,这是他回到白沙瓦以后知道的。
作为儿子,塔尔巴塔知道巴里被炸,他没有伤心,而是心中窃喜。
他确实不知道巴里被炸,这也确实是他回到白沙瓦以后才知道的,巴里被炸和他没有一丝关系。
盯着洛夫眼睛,塔尔巴塔说道。“父亲被炸和我没有关系,我很肯定这一点。”
洛夫盯着塔尔巴塔眼睛,眼神清澈,没有躲闪,没有慌乱。
不确定塔尔巴塔是不是和巴里被炸有关系,洛夫同样也不确定没有关系。
他只确定一件事,塔尔巴塔这个时候出现在白沙瓦,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巴里躺在医院里,帮派群龙无首,这个时候最是危险的时候。
而且,布塔是指定的接班人,这是所有人共知的事,不可能因为塔尔巴塔回到白沙瓦更换接班人。
白沙瓦的混乱已经令人头疼,塔尔巴塔回到白沙瓦,让他们也会慌乱起来。
以洛夫推测,布塔或许在回白沙瓦的路途中。
布塔知道塔尔巴塔在白沙瓦,他会怎么想塔尔巴塔,又会怎么想巴里。
兄弟之争,必定会有一波人各自站队。
有胜利就会有失败,失败的一方不仅是一个人的失败,是一波人的身死。
权利之争的结果,是胜利者站在失败者的尸骨上庆功,用头盖骨当作庆功的酒杯。
洛夫不想见身边的人因为斗争死亡,本就是无意义的斗争,而且是可以避免的斗争。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洛夫问道。“巴里知道你回来?”
摇摇头,塔尔巴塔说道。“父亲不知道我回来,你认为他将我送出国,会再让我回来。”
沉默一会,洛夫抬头说道。“巴里将你送出国,你就应该安心在国外待着,不应该回到白沙瓦。”
“有人将你当做棋子,你回到白沙瓦的一刻,已经陷入到纷争中。”
“赶快离开白沙瓦,不要成为别人的棋子,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说完话,不等塔尔巴塔说话,洛夫转身离开。
塔尔巴塔联系他做什么不重要,他不可能配合塔尔巴塔做事。
巴里还没有死,主持布塔接任他的位置,平稳的转移权利,这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有阿克巴遗言支持,有家族背后鼎力相助,布塔是当之无愧的接班人。
任何挑衅布塔接班人位置的人,不仅会遭到阿克巴人脉的反对,也会被家族反对。
洛夫想不明白谁让塔尔巴塔会白沙瓦,谁在背后布局,让两兄弟陷入到权利之争中。
他要将塔尔巴塔回到白沙瓦的消息告诉巴里,让巴里找到塔尔巴塔,将他再次送到国外。
塔尔巴塔看着洛夫的背影,摇摇头坐下。
一个可敬的人也会做错误的选择,这让他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