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泽、穆雨坐在车里,前往酒店。
潘泽想要找点话题,可他不熟悉穆雨,不知道和穆雨谈什么。
资料没有说张记和穆雨认识经历,他也没有打听到穆雨和张记认识的经历。
张记迟迟不愿意见他,甚至不接听他的电话。
忙着和蒙巴萨政府交涉,只能打电话联系张记。
张记拒绝电话,潘泽心里很生气。
老交情都不要了,潘泽十分生气,心里埋怨张记是一点也不讲感情。
想着他为张记做的事,对比张记现在对他的态度,潘泽心里的委屈犹如河流滔滔不绝。
穆雨从公文包里掏出零食,打开密封条,默默的吃着。
看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潘泽,穆雨好奇潘泽和张记是怎么认识的。
潘泽好奇她和张记认识的经历,穆雨同样好奇潘泽和张记认识的经历。
世界是一个小圈子,六个人能认识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这是所谓的六人法则。
但她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她是偶然知道张记在蒙巴萨。
更没有想到潘泽也和张记认识,而且两人之前的交情很深。
“世界真是一个小舞台,兜兜转转都是认识的人。”
“潘泽,你和张记怎么认识的,你们似乎交情很深。”
潘泽回过头,对着穆雨笑了笑。
李泽说起他们和张记认识,潘泽才知道李泽、穆雨也认识张记。
但李泽没有说他们的认识过程,潘泽好奇是不是有内幕,所以李泽才没有说。
穆雨主动开口聊天,潘泽愿意和穆雨聊天。
私人感情的培养就是共事和聊天,时间久了,私人感情自然也就有了。
“我曾经在明禾集团做法律顾问,张记和明禾集团有合作。”
“明禾集团在俄罗斯投资天然气,张记在圣彼得堡做进出口贸易和黄金矿,彼此有了共同的生意空间。”
“后来张记和圣彼得堡方面合作开采黄金矿,他拉上明禾集团一起开采,我们熟络起来。”
“穆司,李泽说你们在阿勒颇和张记认识,张记在阿勒颇也有生意?”
穆雨脸上没有表情,李泽只说了和张记认识,没有说认识的经过。
她们的认识经历很不光彩,至少穆雨很不光彩。
回想她当时的作为,违反常规的行为,不像是她的行为。
但是,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她的个人行为差点导致所有人死亡。
饥饿和恐惧占据了身体,她的脑袋只有强烈的饥饿感和恐惧感,整个人都不是她这个人平时的状态。
这一次到蒙巴萨是她主动申请,就是要在高强度、危险的环境中锻炼她自己,提高她的应对压力能力。
这一次和张记见面,穆雨原本不需要参加。
知道潘泽要和张记见面,穆雨主动提出她也要和张记见一面。
曾经不堪记忆已经过去,与其让张记后知后觉的认出她,不如主动大方站出来见面。
“阿勒颇有一段不好的记忆,这也是李泽不和你聊的原因。”
“阿勒颇暴乱是常有的事,我们恰好经历了一场叛乱。”
“饥饿、恐惧、惊慌,所有负面情绪在身体里,我也是负面情绪的奴隶。”
说到这里,穆雨没有接着说下去。
简单的讲述,潘泽知道那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长期在饥饿、恐惧中,人会崩溃。
更何况还有战火在身边蔓延,人又怎么可能不崩溃。
一路上没有在说话,汽车来到酒店楼下。
潘泽、穆雨下车,一起走向餐厅位置。
大早上起来,他们还没有吃饭,刚好张记请他们吃早饭。
走进餐厅,看着雇佣兵和沈俊等人,二十几号人在餐厅里吃饭,场面很是壮观。
尤其是看到雇佣兵小队长,潘泽眼神停留了一下。
小队长一直听从的是张记的命令,不是他的命令。
虽然不知道后来黑帮分子去了哪里,肯定没有被小队长送到警察手中。
坐在张记对面,眼神恶狠狠盯着张记。
穆雨坐在潘泽身边,面无表情的坐着。
瞥一眼潘泽,眼神在穆雨身上多停留一秒钟。
有一点面貌记忆,但想不起来穆雨是谁。
“到了餐厅不吃饭,恶狠狠地看着我,难道看我能填饱肚子。”
“不就是没有接你电话,怎么滴,还记仇了。”
放下筷子,张记端起小米粥,慢悠悠的喝着。
“你还知道你没有接我电话?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你到蒙巴萨是为了配合我们工作,不是为了你的赚钱大计,也不是为了和当地黑帮火拼。”
“二十几人围在你周围,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多少人,你想做什么?”
潘泽愤怒的指责,他真的搞不懂张记想做什么。
输油管道是政府合作项目,是光明正大的项目,张记却不像是光明正大做事。
拜访蒙巴萨的黑帮和商人,却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谈妥。
身边带着众多保镖和雇佣兵,没有一点商人模样,更像是想要扫掉黑帮的武装。
“我身边要是不带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活到见你。”
“我到蒙巴萨可以说是配合你的工作,也可以说是做生意,你不要管我到底要做什么。”
“让你过来不是骂我,而是告诉你,事情已经在办,你不用过多干预我的事。”
抬手示意打饭,给潘泽和穆雨来两份饭。
看两人模样就知道没有吃饭,人是铁饭是钢,还是要吃饭。
事情已经在办,用他自己的方式,不用潘泽告诉他做事。
穆雨见张记不记得她,心里苦笑。
不堪的记忆是困住她的牢笼,不是困住参与者的牢笼。
张记已经认不出来她,沈俊等人不知道有没有认出她来。
作为蒙巴萨外交责任第一人,有一些话还是要说出来,提醒张记做事不要留有把柄。
没有证据证明的事,那就不是他们做的事。
一些事情可以做,绝对不能留有把柄。
“张记,作为外交工作者,我们有义务提醒你,这不是教你做事。”
“蒙巴萨内罗毕铁路建设势在必行,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铁路成功建设。”
“你做事有你的方式,提醒你一句,做事不要留有尾巴,一定要打扫干净。”
“一些事情可以做,一些事情不可以做,你要分清楚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事情不可以做。”
看着穆雨,一抹熟悉的感觉。
穆雨的提醒很有深意,比潘泽说的深刻。
“我们见过吗?”
随口一问,张记怀疑他以前见过穆雨,只是忘记了。
他见过太多人,对于不经常见的人,记忆会慢慢的清除掉。
摸着手中的零食,穆雨肯定说道。“我们在阿勒颇见过,不过,你已经忘记了。”
阿勒颇三个字刺激了记忆,张记回忆起他去阿勒颇的事,但没有想起来穆雨。
阿勒颇不是好的记忆,战火和屈辱又怎么会是好的回忆。
磷矿石的收益全部葬送在阿勒颇,就为了挽救被困入其中的情报员。
不心疼他的损失,以人为本,人永远比金钱更重要,更何况是为了国家工作的情报员。
“我去过几次阿勒颇,还是想不起来你是谁。”
“总是在动荡的地区相见,阿勒颇和蒙巴萨都不是好地方啊。”
穆雨一笑,不再纠结过往。
她的心口有一口气,这口气一直没有出。
她无法指挥雇佣兵,张记可以指挥,是时候出气了。
“炸毁铁路是黑帮,而且已经锁定了实施者。”
“警察的效率太低,而且一直在敷衍我们,我很不喜欢他们的态度。”
“这个时候需要用外在力量,我请你将炸铁路建材的人找到,给黑帮一点颜色看看。”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诧异看一眼穆雨,张记认为穆雨比潘泽有趣。
潘泽也诧异看向穆雨,他没有想到穆雨手段如此激烈,直接想要做掉炸铁路的黑帮分子。
炸铁路建材事件移交蒙巴萨警方是商量好的政策,怎么突然间转变了既定,变成了以牙还牙。
“我不同意你的提议,影响太过恶劣。”
“做事就会有痕迹,以牙还牙,激化矛盾对我们更加不利。”
穆雨没有搭理潘泽,正常手段如果有用,早就有了一个结果。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结果,只有无穷的等待。
雇佣兵没有国籍属性,没有国籍困扰,可以去做一些事。
张记是和反政府军交手的人,手里有人命,不会在意去做这种事。
“潘泽,求求你不要念经了,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见面是为了交换彼此意见,不是为了听你单方面讲单人笑话。”
打断潘泽一个人絮叨,张记将他要做的事说出来,让潘泽、穆雨了解他的计划。
潘泽、穆雨代表官方,他需要官方支持,自然和盘托出。
阿利阿瓦梓是最大的阻碍, 不和阿利阿瓦梓和解,他们什么事也做不好。
事情有轻重缓急,一步一步的计划执行,下一步就是见到阿利阿瓦梓,和阿利阿瓦梓达成合作意愿。
只有这一步成功,才会有接下来的下一步,成功的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