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报告出来的很快,张记很满意严承的做事效率。
能够在魔都开公司混饭吃,没有简单之人,总是能够抓住用户的心。
看着审计报告,问题很多,主要的问题已经指向明确的负责人。
俞信的手法很快,两天时间找好所有的替死鬼,将所有事情揽下。
佩服俞信的自信,不过张记也没打算按照俞信设定的剧本走,审计报告交给宋瑜,让他去找钱顾,侵吞的钱必须退回来,不退回来的直接移交司法机关。
宋瑜找到钱顾时,钱顾脸色难看,他没有料到张记会把事情往极端里做。
他们彼此之间有感情,共同努力慢慢将北新做到如此规模。
但是,张记和所有人都没有感情,一边是感情所在,一边是迫不得已的命令。
看着眼前年轻的宋瑜,钱顾心里很古怪,他也是快要四十岁人,被两个小年轻逼到这份上。
留不下的是面子,两天时间,空饷和侵吞的钱全部还到财务,财务也对严承结了账。
开除了5个中高层,虽然不情愿,5人还是选择离开。
钱顾坐在办公室,看着5人收拾东西离开,知到暂时休战。
张记的做法必定引起俞信的反弹,而被开除者,如果得不到安抚,也会成为不确定因素。
他们知道北新内部信息,说不得就会成为北新的敌人。
商业泄密司空见惯,被迫离职的人,更是埋藏起来的地雷。
钱顾没有去送5人,既然将他们开除,已是不留情面,没有必要假惺惺的表达不舍。
让钱顾好奇的是,俞信给几人开了什么条件,才会让5人同意抵罪。
财权和人权之争,即使张记可以随时审计,但是他仍旧没有财权和人权。
北新想要发展,必须有人才可以,不可能依靠审计解决问题。
上班时间,所有人正常上班,似乎并没有因为审计影响上班。
但是,钱顾知道,所有人心中已经扎下一根刺,时不时就会刺痛。
俞信远在枣城,张记承诺不插手内部管理,钱顾想着两人应该如何出招,既在允许范围之内,又保证公司的正常发展。
俞信不是吃亏的人,张记摆了他一道,他一定会报复回来。
俞信回到枣城,坐在办公室,他已经知道5人的处理结果。
最坏的结果就是开除,果然,5人遇到最坏的结果。
虽然不想承认,俞信还是要承认,张记的突然升计破坏了北新内部的和谐。
自此之后,北新需要重新调整,再次形成稳定惯性。
惯性的形成不是一时半会,而是需要长时间磨合,长时间的协调。
退还7个月空饷,弥补以前的窟窿,两件事一下子掏空钱包。
还有封嘴的钱,都是一笔一笔支出。
财务账户不安全,已经被盯上,想要弄钱只能采取更稳健方式。
房地产公司的财务,可以说是一笔烂账,没有人能够弄清楚水泥标号是40还是60。
差之一里,谬以千里。
差之一里,钱差万里。
花出的钱总要想办法搞回来,他的财产损失也必须的让公司弥补。
可以对张记使绊子,不能对工程使绊子,这也是俞信的身家性命。
会计是魔都带过来的人,值得信任,毕竟是自己以前的老部下,这一点信任基础很坚实。
俞信想着后面即将采买的材料,心里活泛起来。
掌心向上,手背向上,手掌反复间,就是空气也得抖动抖动。
压下心里的欲念,俞信拿起电话,拨通秘书座机。
宋瑜在图书馆找到张记,图书管里一派安静,隔离尘世的安静。
轻轻挪动椅子坐下,宋瑜看着张记。
张记抬头看一眼宋瑜,然后他低头接着看书,直到看完一章节,他才将书签夹进书里。
“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这个时候你应在上课,或者盯着电脑。”
宋瑜一笑,小声说道。“我就是来看一看,刚刚砸了别人饭碗的人,现在应该是什么心情?”
张记摆摆手,说道。“这话说得严重,我可没有砸别人饭碗,我只是扞卫自己正当利益。”
“谁家里的粮仓允许有老鼠存在,更何况还有最大的一只老鼠没有打掉。”
“你最应该做的不是看我心情,而是看好你自己的心情。如果你同情5人,那谁来同情我。如果你不同情5人,这才是对北新其他人公平。”
“对了,还有一件事,晚上张唐聚餐,你去定大一点的房间。今天论文答辩结束,所有人一起见见面,吃个饭。”
“这是难得机会,错过这次机会,后面想要将人聚齐也很难。”
宋瑜问道。“多少人?”
张记说道。“我这里是9人,你看你那里有多少人,能去的都叫上,以后联系多了,先混一个脸熟。”
杜悦站在书架侧面,看着坐在张记对面的宋瑜,若有所思。
她感觉她从未真正的了解张记,似乎张记有很多秘密,而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
宋瑜的姿态奇怪,不像是同学朋友,更像是下级遇到上级,汇报工作一样。
不是第一次见宋瑜,毕竟她也见过兼职的宋瑜,这一次让她感觉到危机。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宋瑜极有可能是她的对手。
矛盾的是张记似乎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这也让她拿不准主意。
突然想到酒店里张记对她的急色,一个没有得到的女人,新鲜感不会那么快丢失。
宋瑜起身离开,若有所感向杜悦方向看一眼,然后离开。
张记接着看书,脑袋里却全是晚上聚餐的事,尤其是田郎从伊斯兰堡回来。
论文答辩正在进行,晚上就可以知道详细的细节。
1.21万吨纱布不是一笔小数目,成功了,一年可以吃饱。
失败了,可不是简单赔了夫人又折兵。
心绪不定,看书也没有精神。
杜悦轻声轻脚走到张记身后,低头看张记看到是什么书。
看到杜悦的影子,张记笑着说道。“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冷哼一声,杜悦说道。“你才偷偷摸摸的。”
张记拉着杜悦坐下,说道。“我晚上和同学聚餐,就不陪你了。”
杜悦沉思一会,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见你的同学。”
张记惊讶问道。“真的假的,你以前总是不去,我都不敢问你。今天怎么转性,你要是真去,我打电话加一把椅子。”
杜悦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参加张记的聚餐。
清冷的性子,在张记面前热情就可以,至于其他人,杜悦不想和他们有瓜葛。
“我还是不去了,你去和他们一起玩吧。我去了,你反而不自在。”
张记笑着说道。“住都住一起,我有什么不自在。”
杜悦举手做打,张记笑了笑,没有躲。
晚上到了宋瑜定的岳阳酒楼,走进包厢,张记看到一张硕大的桌子。
看着眼前一张坐20人的圆桌,张记感觉它像是雷达的锅盖。
看到田郎也在,对着田郎招招手,示意出去说话。
田郎拉着董志林,两人一起出去。
来到酒楼的休息厅,坐在张记对面的沙发上。
张记打一个电话,说了两句话挂掉,然后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伊斯兰堡那边什么反应?”
田郎说道。“已经和哈扎姆签订合同,1.21万吨纱布,会在8月15日之前陆续抵达魔都。”
张记摸了摸下巴,问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不多,有没有引起信德省方面反应?”
田郎沉思,董志林见田郎沉思,便知道这是给他创造的机会。
张记认识的人不多,也不会去注意某一个人,单独相处的时机,开口便是机会。
“张总,据我所知,这件事确实引起信德省的反应。信德省也是农业大省,纺织产业、皮革产业是经济支柱。”
“市场上突然多出这么一笔采购,引起信德省注意。信德省方面私下联系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他们也可以提供优质纱布。”
张记点点头,如此说来,这也解释塔里兹联系他的原因。
打量董志林两眼,张记问道。“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董志林沉思片刻,果断说道。“张总,以我们现有规模,伊斯兰堡足够提供我们所需纱布,没有必要再去和信德省合作。”
“如果我们想扩大吨位,达到一年十几万吨,或者几十万吨的吞吐量,可以和信德省合作。”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多一个篮子,多一份保险。”
田郎补充道。“这笔1.21万吨的单子来的突然,是意外之喜,我们不能因此扩大步子。我和志林商议,建议稳扎稳打。”
“沉淀两三年,慢慢扩大市场影响力,然后再去和信德省合作。目前,不是我们合作的好时机。”
张记点点头,看到陆续来的人,估摸所有人应该到齐,说道。“先吃饭,吃完饭以后再说。”
“这一次能聚这么齐,下一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聚这么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