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腰部很酸。
睡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张记不想起来。
他等的人还没有到,起来也没有事情做,不如不起来。
刘澎、李滨没有回来,三人没有联系,张记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铃声响起,看一眼盛楠名字,张记不想接这个电话。
想着他干的事,不是上的台面的事,盛楠肯定会找他麻烦。
头疼看着响不停的电话,张记只能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哎呦,还真敢接我电话,看来最近经常去山里晃荡,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记,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的话,赶紧说出来,让我听一听人说话的声音。”
尴尬一笑,张记讨好道。“楠姐,瞧你这话说得,谁的惹着你。”
“你给我说,我一定替你出气。”
“做什么事都行,就是不能招惹楠姐。楠姐在我们的心中,可是一轮太阳。”
盛楠暴怒道。“我呸。”
“姓张的,好话还是省一省,不要给我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不用我多说。”
“李雪岩已经全部交代了,现在就看你怎么说。千万不要骗我,如果你认为你可以骗过我。”
“机会只有一次,你只有一次机会。”
李雪岩刚想说话,看到盛楠瞪他的眼神,赶紧闭上嘴。
盛楠处于盛怒状态,这个时候招惹她很不明智。
作为一个有颜色的人,李雪岩果断选择闭嘴,不让盛楠能找到他的麻烦。
听着耳边爆炸似得声音,张记将手机拿远一点,避免耳朵被盛楠爆炸声音震得耳朵疼。
既然给他打电话,所有事情挑明,不需要用谎言欺骗盛楠。
而且,所有事情是李雪岩做的,他只是提供现金,收买厂长而已。
李雪岩是否坦白?
以张记对李雪岩的了解,李雪岩怎么可能坦白,说他挖了盛楠服装加工厂的厂长和技术骨干,给他们更好的待遇,挖走他们。
李雪岩想要离开魔都一段时间,避开南怀易、明峰两个公子哥锋芒,以求自保。
张记不理解李雪岩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是他想要离开,两人一起合伙也可以。
以李雪岩多年深耕纺织纱、服装加工行业的经验,当服装厂的厂长没有问题,绝对能够胜任工作。
安排自己的人当做李雪岩副手,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替换掉李雪岩。
至于南怀易、明峰,是否能够放过李雪岩,这不是张记关心的事。
纺织纱的销路问题能够解决,南怀易、明峰怎么做,都和张记无关。
撇开魔都市场,两个人依靠家里关系影响面降低,伸手都够不到服装加工厂。
“楠姐,我这不是开一个服装加工厂,找一些骨干,以备不时之需。你也知道我的处境,不得不这么做。”
“但是,我绝对没有从你厂子挖人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李雪岩干得,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雪岩肯定说是我指使他干的,但楠姐火眼晶晶,一言就能看出他是说假话骗人。”
“我以人格保证,我是好人。不知道李雪岩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盛楠怒极反笑,说道。“好,真是好。你们两人唱的好戏,他说是你干的,你说是他干的。”
“两个人都是以人格保证,我真不知道你们两人人格值多少钱。”
“天下男人一般黑,你们不用串供,就可以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但是,敢做不敢认,那我就不放人。我看他们是否真的敢离开,这点小手段,我还治不了你们。”
挂断电话,盛楠怒哼哼看着李雪岩。
脸色不断转变,怒气消失,变成笑语盈盈。
李雪岩心中警惕心大盛,谨慎看着盛楠,应对她的威逼。
“楠姐,真的是张记干的,这事和我没有关系。”
“我们当时说好,我就是过去当厂长,其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所有人招聘也是他负责,不用我操心。所以,不是我过去挖人,是张记过去挖人。”
盛楠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根抽一口。
默默看着李雪岩,盛楠问道。“他们工资是你开,还是张记开?”
“为什么让你去当厂长?难道张记找不到人,非得用你?你们之间就没有内部交易?”
李雪岩和张记有内部交易,内部交易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防御,一起防备南怀易、明峰的扯后腿。
反常的举动必定有缘由,既然打听不到,就将两人抛开。
抛开两人,虽然断了一条路,但不是找不到其他的路。
李雪岩掏出烟,自己点一支烟,默默抽烟。
当初没有撇开两人,不代表现在不能将两人撇开。
而且,李雪岩和张记合作,不担心张记会把它带进坑里。
在和南怀易、明峰在一起,两人极有可能,将他带进坑中,甚至是无底洞,爬都爬不出来的无底洞。
“楠姐,我不是一定要和张记在一起,只是我要离开魔都一段时间。”
“南怀易和明峰两人举动太反常,已经有一些竭斯底里,没有底线。”
“他们的行为是个人行为,但是一旦和我、张记牵扯,就不是他们两人个人之间的事。”
“大家都知道我们四人是一起的,所以,在所有人固化认为时,张记和我要和他们撇开关系,以免被他们影响。”
盛楠吐一口烟圈,看着圆形烟圈在空中慢慢变大,然后消散。
人生如烟,人就是一个烟圈,看似虚实,其实虚无。
盛楠了解到南怀易、明峰的举动,也知道反常举动的原因,但是她不能告诉李雪岩。
李雪岩和张记做法是对的,以南怀易、明峰有时间效应的权力辐射,不是常青树,不会一直长青。
在盛楠眼中,南怀易、明峰不过是一个有点脑子的官二代,仅此而已。
权力效应是否消失尚未可知,而两人的做法,无疑是向外界宣布,他们的背景即将倒台。
有点脑子都不会如此做,而他们如此做,和没有脑子一样。
掐灭烟,盛楠说道。“你能保证他们过去以后的待遇,不会因为某些原因不落实?”
李雪岩诧异看着盛楠,脑袋急转,明白他和张记不是给盛楠下套,而是盛楠给他们两人下套。
哈哈笑几声,李雪岩摇摇头。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心中的愧疚如烟消散,敞开心扉,也就无所顾忌。
“楠姐,我不是小气的人,张记为人你也了解。说出口的话,答应的事,不会改变。”
“别的不能保证,但是承诺的待遇,一定百分百保证。”
“若是这一点都不能保证,我就真的太无能。”
想了想,盛楠也认为张记、李雪岩能够保证待遇,会如实落实他们的承诺。
一个圈子混,逃不过同一个市场,市场的信誉是共通。
没有信誉的人,信誉度低的人,很少有人愿意和他合作。
被两人挖走的人,就是他们的镜子,可以照出两人最真实的样子。
保证走的人的待遇,盛楠也就放心。
跟着她的人,没有瞒着她离开,这是对她的信任。
加工厂固化,没有多余的位子给他们,在她手底下呆着,不过是消磨时间。
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工厂,能够走得更高,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什么时候走?有没有确定时间?”
李雪岩说道。“今天下午的车,明天到枣城。”
“张记和市委书记谈了,市委书记的意思是让张记投资两家服装加工厂,不用在建设。”
“我们过去对加工厂进行评价,然后谈收购。”
“市政府承诺解决所有历史遗留问题,但这句话不可信,所以要将所有历史因素评价其中,尽可能不留下尾巴。”
“了解信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没有半个月以上时间,不可能掌握详细信息。”
“我想带着他们一起去,了解信息过程,也是熟悉的过程,有利于接手以后工作。”
“换掉八成的管理层,中间骨干也要换掉。”
看到谈笑电话, 盛楠果断挂断。
关键时刻,不能因为无关电话打断,盛楠想听一听李雪岩的计划。
“土着能够同意?”
李雪岩说道。“私人独资企业,不是事业单位,看的就是能力,不是个人关系。”
“同意不同意,不在于他们,在意我们是否有决心让他们走。”
“只要我下定决心让他们走,不想走也得走。”
盛楠摇头道。“泥人还有三分土腥气,把他们逼急了,对你很不利。”
“离开有两种方式,主动和被动,被动不能走,就让他们主动走。”
“顺着人心不好做,逆着人心做事,就算是一头猪都知道如何做。”
李雪岩笑了笑,被盛楠讽刺成猪,他也不敢反驳。
心里反驳一句,面子上还是摆上笑脸。
离开有两种方式,被动的走,难免让人心里不服气。
主动的走,那就不是他的问题,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想要离开。
个人行为是个人意愿,不是工厂的意愿。